三天后,市中心医院。
手术室外,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
手术室内,躺在手术床上的是贺青裴。
林柠的导师是贺青裴的主治医师,林柠也在里面配合,还有她的同事们。
里面紧张的气氛我看不到,但能想象得出。
虽然不是第一回在手术室外等了,可是每一次都紧紧地悬着一颗心。
只我一人在外面等候,江鹤棣有个极重要的会议要开,要等开完会才能过来。
贺青裴朋友很少,他性子虽然温和却寡淡,表面看对谁都彬彬有礼,可是真正能走进他内心的人少之又少,所以真正的朋友几乎没有。
贺家人倒是不少,可我在这儿等了大半天,也没看到一个贺家人过来。
手术签字还是我签的。
我想贺青裴不愿意做手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不想自己从手术室里出来,外面却连一个等他的人都没有吧。
坐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盯着手术室的门,记不清是第几次等在手术室门外了,只是没想到贺青裴会生病。
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很健康的人,连感冒发烧这种常见病都很少得。
怎么就忽然得了癌症呢。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些年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在我最难的时候,是他陪着我,帮我度过难关,帮我在南城立足,还把他妈妈的园子借给我搞工作室,甚至把那个园子改成了“鸢园”。
直到现在鸢园还保持着我在时的模样,除了他偶尔回去看看,一直都闲着。
他不想租出去,让人破坏了那份记忆。
虽然每年我都会把工作室的分红转到他的账户上,可是没过多久,他就一分不少地再给我转回来。
他想让我欠他一份人情。
这份人情,我永远也没法还清。
眼眶微胀,想哭却又觉得这种时候哭不吉利,我把眼泪生生
憋回去。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离贺青裴手术预定完成时间已经超出半个小时了。
不由得胡思乱想,难道是手术失败了?
心不受控制地提到嗓子眼,各种悲观的念头纷纷涌上头。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将消极念头全晃走,林柠都说了癌症发现得及时,贺青裴年轻身体好,治愈率很高,肯定不会有事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耳边传来一道浓厚苍老的男低音,“宁小姐。”
我寻声看过去,是贺庭,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
很长时间没看到他了,这些年他苍老了不少,鬓间头发之前还是灰白,现在几乎变成了全白,腰背也没以前那么直了。
我急忙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他打招呼:“贺伯伯,您来了。”
贺庭缓缓走到我身畔位置坐下,示意我也坐下。
等我坐好后,他才开口说道:“是鹤棣打电话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