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颂歌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顾漳彦,很怕自己控制不住回去抱抱他。
小璇儿看着失落的洛颂歌,担心的询问:“太太,如何?”洛颂歌长叹:“凉了呗,小璇儿你去田姨太房里帮我问问,可否陪我一同去洛阳。”小璇儿也跟着叹气:“好,那太太你先回房里歇着,用完午膳我就叫车。”洛颂歌委屈巴巴的嗯。
两人朝反方向走去。
天空雾蒙蒙的,不是那么晴朗,突觉微凉,手背朝上突然落下一片转瞬即逝的雪花,洛颂歌微楞:“下雪了?!”惊喜的仰望着天空,雪花漫天飞,在触碰她温热的皮肤一瞬间就融化,她激动地伸手去接,头发上坠入一颗颗晶莹的雪花,睫毛上也是。
远处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经久不息,宁静美丽。
田净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和洛颂歌一同上路了。
外面天寒地冻,洛颂歌把暖手袋塞进田净染的手里。
傻兮兮的笑着说:“辛苦田姨娘跟着我一同回去了,天寒地冻的千万要注意保暖。”
田净染笑的温润,不像之前那般疏离:“二姨娘也是,那我们赶紧上路。”
北平到洛阳不是小路程,是坐绿皮火车三天后才到的。
雪积的很厚踩下去一步一个脚印,洛颂歌抬眼就红了眼眶,这是家乡啊,是她每晚都深深思念到无法入睡的地方。
田净染看着洛颂歌逐渐红起来的眼眶,也是肉眼可见的思绪万千,抬起手试图安慰她,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放了手,只轻轻长叹一声。
身后小璇的眼神愈发深邃。
三人在原地没停留太久。
看着来到南门府,看着柳树上包裹着纯白的雪,洛颂歌上前把手放到树干上,轻轻抚摸着:“这是南门府唯一一颗活了将近百年的老树,是我爷爷载下来的很是珍贵“
田净染的声音很有质感:“我们先进去吧“
洛颂歌回过神立马抱住树干:“等会......我害怕“
结结巴巴用膝盖想也知道洛颂歌害怕的是什么:“害怕也没有用了二太太,此刻都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洛颂歌委屈的瞪大了眼睛嘟囔着:“我爹得弄死我,要不然我们先去前头那个辉月桥桥头看看首饰什么的等会再来?。”
小璇刚想附和。
田净染抱着胳膊笑看着面前的女孩:“这是打算三过家门而不入吗,二太太平时的端庄怎么不见了。”
洛颂歌意识到失礼了:“不是......当年的情况很惨烈,我以前太任性了一去不复返,连书信来来回回也就那么几张,其实那么多年我都没回来过,真怕一切不似从前了。”
田净染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伸出手把洛颂歌赠予她的暖炉放回她的手心:“没事,跨过这道门槛,或许彼此都轻松一些”
洛颂歌眼里盛着星,看看田净染波澜不惊深邃的眼睛扯出一抹牵强却明媚的笑。
轻轻敲敲门环,开门的人是家里的老管家,姓柳,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壮实的年轻人也两鬓也早已斑白,看到洛颂歌时,惊讶的红了眼眶:“姑娘您找谁啊...大姑娘?!你是大姑娘?!”
洛颂歌控制着眼泪勾起唇角:“柳叔叔,好久不见啊”柳管家上下打量,湿了眼眶,大姑娘瘦了许多,身姿体态却也成熟了不少,柳管家赶紧迎接进屋。
田净染欣慰的在身后展开笑颜。
院里的槐花树光秃秃的上面还积着雪,雪已经快要停的差不多了,阵阵寒风扫过,风衣的衣襟被吹起,洛颂歌仰头看,雪花掉落在肩膀上。
柳管家询问着她的近况:“大姑娘走了这些年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洛颂歌拉起跟在身后田净染的左手,笑眯眯的回答道:“我在北平过得不错,我爹娘他们怎么样?”
柳管家长叹一口气:“老爷公务繁忙,近些年洛阳的丝绸卖不出去,老爷愁的不行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还有夫人......您跟姑爷走后,夫人急火攻心倒下了,落下了病根这些年够受罪的......”
洛颂歌愣住:“我走后家里境遇竟然如此艰难?”柳管家摇摇头:“天命难违,不过此番大姑娘您回来,老爷与夫人一定开心坏了!”
洛颂歌扯出笑脸愧疚的种子不断发酵,田净染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好似在安慰自己似的。
没想到田姨娘还会这般安慰人。
柳管家直接喊人到铺子去通知洛老爷。
洛颂歌直接去了后院她娘的住处,推开杂草从生的门,跨过门框,一声高喊,好像回到了儿时。
满脸褶皱的洛夫人看着自己已经离开将近九年的女儿,眼泪沾湿了衣裳,抱着洛颂歌就开始痛哭:“我的孩子......这么多年你都去哪儿了啊我的姑娘哎....我的姑娘哎....”
洛颂歌眼眶冒热泪:“娘......身体怎么样了。”洛夫人擦擦眼泪缓了一会才能正常说话:“一切都好,你怎么样啊顾先生对你好不好啊?孩子啊你怎么瘦了那么多,是不是顾先生亏待你了.....有什么委屈跟娘说说。”
洛颂歌也擦去泪痕:“他对我很好一切都好,娘,我爹呢...走的这些年...他如何了.”
洛夫人长叹:“这几年过得不如意,老爷不容易“
门外传来脚步声,门口站着的人愣住,是洛家老爷洛民初,也就是洛颂歌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