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d县到明东市,如果是开卡车走,保守估计得两天一夜。
也就是说,张建军他们现在出发,路上一切顺利,等到了明东市,那也得是明天下午或者晚上了。
“老何,你以前去明东市送过货吗?”
卡车司机姓何,叫何小东,比张建军大6岁,干长途运输已经有三四年了。
他现在开的这个卡车是他自己去年后半年刚买的,去年后半年之前,他是给老板开车的,虽然一年下来也能挣到点钱,但是,第一没有自由,第二时常被老板指手画脚,指着眉头把祖宗十八代骂个遍,不该受的气都受了,而再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给老板开车没有自己拉出来单干挣得多。
所以,一狠心一咬牙,用自己这几年攒下的钱,再加上问别人借的,就索性买了一辆旧车单干。虽说是旧车,但也能开,能凑合着挣钱。
“去过,还没少去呢,说实话,咱们这破县城和人家明东市就没法比,和人家东部那些大城市比,咱们这里就是农村,那种真正的农村”
常年在外面跑,老何是见过世面的,他深切的体会到了东西部发展的巨大悬殊,这是一种让人心生绝望的悬殊。
“没办法,咱们这里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想要在短时间内扭转极度落后的局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至少我们这一辈人是看不到了,或许我们的子孙后代能够看到东西部发展真正均衡的盛景”
张建军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没有一点儿夸张,虽然他现在还不到20岁,但是他对于西部在一百年时间之内赶上东部发展水平持悲观态度。
两世的阅历告诉他,在这种极度不平衡的发展格局面前,不是喊喊口号就可以飞速完成赶超的。
“老何,你结婚了吗?”张建军觉得在自己瞌睡到来之前,还是聊一个相对轻松的话题比较好一点。
“没有”
老何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层层圆圈。
“结婚这个事,我觉得人和人不同吧,不瞒你说,我二十岁的时候我爸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本来没多长时间就正式办婚礼了,但是最后没结成”
张建军皱了皱眉头,听老何这意思,他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直到现在,我觉得是我害了一条人命,因为马上要和我结婚的那个女子最后死了”
老何的话,直接把张建军吓了一大跳。
悲剧?
或者是?
“人家那个女子看不上我,被家里硬逼着,结果想不开就喝老鼠药死了”
张建军张了张嘴,竟然是这样。
“老何,我…”张建军摊了摊手,也许他就不应该和老何聊这个话题,这是戳到老何的心脏了,这种事,搁在谁身上,恐怕都受不了,会成为一辈子的心结。
老何现在或许就是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