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那些了,妈,我刚才和工程队的那个李队长拉了一会话,李队长说是想在咱们家吃几天饭,我就顺势答应了,除此之外,这两天还得挤一挤,给李队长他们腾一间窑洞出来,晚上总得有个地方住,你们就端详着看这饭咋做,窑洞咋腾”
“人李队长说是要给我们出饭钱,不过我没要,一共也没几个人,吃不了几顿饭,给咱们家推井场,咱们就不要离钱太近了,也都是些大老远从河南那边过来打工的受苦人,我打算一会儿去一趟乡上,买点菜水回来”
张建军想了想,家里这两天正好也吃的没啥菜水了,自己家种的也没有多少,还不如直接去乡里买点,捎带着还可以给手机充下电。
“那就只能让你杨叔先搬到你和你爷住的这个窑洞,咱们家这个地方也是个问题,关键时刻就小的不行,随便来几个人都没地方住”
父亲站了起来,儿子做的很对,人活一辈子,不要时时刻刻都想着钱,能帮别人一把总归是好的,儿子能做主不问李队长他们要饭钱,这说明儿子长大了,不仅仅只会做生意,做人也没得说。
“军子,这准备走哪呀?”院子里面,张建军正准备发动摩托去乡镇上,二哥张建飞戴着个草帽子就走了进来。
“打算去趟乡镇上,你要捎带买什么东西吗?”张建军抬头看了一眼二哥,直觉告诉他,二哥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事。
“东西我就不带了,有另一个事看你能不能说上话,刚才不是来了个开路推井场的吗,听说井场定到你们家地里了,我看你能不能和推井场的那个头头说说,底下的路从我的地里过”
张建军算是明白了二哥这个时候过来的用意。从村道到野猪崾岘山坡地下,还需要穿过差不多150米长的庄稼地。
而这片庄稼地其实是两家人的,一家是二哥张建飞的,另一家是四哥张建平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在二哥和四哥都没有结婚的时候,这片地是大爸的,后来他们兄弟俩结婚了,大爸在分家的时候就把这片地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半给了二哥,一半给了四哥。
其中二哥的地在右侧,四哥的地在左侧,此时此刻二哥来找他帮忙,无非就是想让路从右侧的地里,也就是从他地里穿过去,这样将来赔偿款就都是他的。
张建军必须得承认,二哥这个“脑子就是转的快”,看到有钱弄的时候,亲兄弟的血脉亲情瞬间忘的干干净净,全都是只顾自己。
哪怕是让路从他和四哥的地中间过,各占一半都不行。
“你想让路从你地里过,那你得去找推井场的啊,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长庆的领导”
张建军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别说是他真的没有这个能耐,就是他有,也绝不会帮着二哥干这缺德事,这以后要是让四哥张建平知道了,还指不定咋骂他呢。
“我和那个李队长又不熟,怕说不上话,但你不一样,井场就在你家地里,我还听说,他们这几天要在你家吃住,你们混熟了,只要提一下,肯定管用”
说实话,看着二哥这副厚颜无耻,甚至是恬不知耻的嘴脸,张建军恨不得转过身直接给一巴掌,亲兄弟之间竟然也能干出这种事。
但是他忍住了,转眼一想,这其实也挺正常的,亲兄弟之间弄的老死不相往来、断绝关系的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