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合理!
倒不是怀疑追随者背叛于己,但多年的带队和统治经验让丹妮莉丝明白:忠心耿耿的人也可能坏事。像自由民兵团军官这类的功臣阶级,恃宠而骄酿出点什么祸事来,然后将责任推到死人身上撇清自身,从理论上来讲是完全有可能的,她不得不防。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事发前双方并未发生言语身体上的任何冲突,这一点——在场士兵、守夜人兄弟,甚至路人和潘托斯使团幸存者皆可证明,请女王明察!”
话音虽有气无力,语调却坚决肯定……不管如何,至少后半句话属实。盯着说话人的眼睛没看出心虚的神情,在肚里决定好会派可靠人手去查,明面上丹妮莉丝却不好再继续质疑,只能暂且相信并结束这个话题,瞥了眼刚刚迈进屋站到了提利昂身旁的艾格,将询问对象转向另一批当事人:“我不知道你叫什么,说说怎么回事吧?”
“回女王
陛下,在下哈维,前守夜人产业保安队军官,现任守夜人总司令卫队队长。”哈维欠身行礼,自我介绍后回答问题,“我奉首相之命参与追查守夜人产业研究院机密图纸被盗取一案,线索指向潘托斯富商总督。今日正在密切监视观察中,却发现伊利里欧一行忽然启程准备离开,紧急向艾格大人汇报过后,受命阻止嫌疑人团伙逃脱,这才有了赶至临河门传令拦人之事。”
他本还在惶恐和惴惴,但随着主心骨到场,顿时底气十足起来:“守备队长官的叙述大致就是事情经过,在下没有要补充的。我们原本的打算就只是要将伊利里欧总督一行拦下,若进行过搜查后没有发现,自然会将情况汇报给陛下和首相由您二位来定夺,谁想……伊利里欧就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出手,将一场本可和平解决的搜查,强行演变成了流血冲突。”
嗬,这倒是推得一干二净,丹妮莉丝皱起眉来,厉声问道:“潘托斯总督是从狭海对面而来的使者,就算言行有失,也该由我决定如何处置才是,为何不先行通报,反而直接动手?”
急匆匆赶来的路上,艾格已经从报信人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结局:伊利里欧面对拦截意欲强行闯门,与临河门守卫当众发生战斗,已被当场格杀。这会再站着听完守卫长官的过程简述,前后一拼凑,事情的真相顿时了然于胸。
作为潘托斯富商总督和女王的“恩人”,伊利里欧就算坐实了窃取火药机密的罪名,也有一定概率能在时间不定的囚禁后活着回家——这全看丹妮莉丝心情和未来国际局势变化;就算决定自尽,也绝对会有诸如服毒、上吊这样痛苦更小速度更快的方式来实现目的,但他最终却做出了公然反抗这样不合常理的寻死之举……为什么?
因为这位冰火原时间线的隐藏boss,面对穿越者这样本不该存在的外来者的插手阻挠,将底牌和手段出尽也没能扳回颓势,束手无策气急败坏之下,痛下狠心,以自身生命为代价帮了小伊耿最后一个大忙。
因为这样一来,女王政权就在公众场合以武力袭击了一国外交大使,制造了一场举世震惊、骇
人听闻的外交事件。这一事件借助途径临河门进出君临、往来七国之都与海内外的无数目击者之口,很快就会传遍五湖四海乃至整个世界——带着敌意的那群奴隶主可不会关注“到底是哪方先动手”这样的细节,他们只会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把事情传得越耸人听闻越好,凭借舆论掌控力更强的优势,让新生的坦格利安王朝陷入恶劣到语言词汇都难以形容的糟糕外交环境中。
从“临冬城投毒案”真凶这个私人角度来说,伊利里欧的死无疑是一场重大胜利——艾格成功地借女王自己的武装之手除掉了一大威胁和预定的栽赃对象,不仅毫无参与和诱导的嫌疑(确实没有),从此可以放放心心地栽赃给此人而不用怕他自证清白,也再不用担忧一个老练精明的阴谋家躲在角落里暗搓搓地惦记着给他下绊子。
这简直就是和瓦里斯的副手在临冬城地牢自杀,背上了投毒者黑锅一样的便宜事。
但他毕竟不只是个杀人凶手。
从“女王之手”的公职角度来看,那死胖子可是用生命为代价,打断丹妮莉丝和自己已经计划好乃至都进行到了一半的……眼看就要成功瓦解城邦联合体的诸多外交努力。用一场惨烈的玉石俱焚,不仅狠狠打了女王的脸,也给他留下了大堆难题!
如果说原来……“城联体”这个反龙之母联盟多半只能存在于脑海和书信之中,那在这场血腥的外交事故发生后,倒是真有可能会被神经衰弱下紧张过度的诸城邦统治者们从垃圾堆里捡回来认真推动,并最终成功组建出来了!
情况如此复杂,以至于艾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高兴还是慌张……
但至少有一点他能肯定:在没通气串供过的情况下,哈维绝没法完美回答女王的严厉质问却不出纰漏……就算有不敬和放肆的嫌疑,他这会也得硬着头皮不请自答,展开羽翼抗下这破事。
他皱紧眉头,咳嗽一声后站出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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