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人送您来到我身边……
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山泉,是那潺潺山泉
是那潺潺山泉山泉
我像那戴着露珠的花瓣花瓣
甜甜地把你把你依恋依恋
啊,沙呜沙呜,沙里瓦沙里瓦沙里瓦……
天籁一般的歌声在湖边上空回荡,轻盈的舞步在他的身边旋转,少女妩媚的双眸与他火热的眼神紧紧纠缠,唇沿勾起漂亮的弧度,每一次回眸,每一次跳跃,都仿佛勾子一般勾引着他所有的视线。
幽幽的月色倾泻,如水般月华与火光给玉人披上了一层霞光,乌发如丝随风飞扬,笑靥娇美媚骨天成,如同月中仙子款款而来,又似风中精灵在风中起舞。
狄的呼吸已经粗重,胸膛那团火仿佛随时要喷发一般,身边男女老少,所有的族人都停下了歌舞,双目放光般紧紧盯着她的舞步与优美的姿态。
酒不醉人人自醉,虽然晚宴没有酒,但狄的脑袋晕乎乎的,只觉周围望着她的目光是哪么的刺眼与令人不喜。
他猛然从位置上站起来,大步流星地几步走到她现前,对上那如花般娇美的笑靥,一伸手,把正旋转着的洛宁一把抱起,大步往洞穴里走去。
身后又开始喧闹起来,众人哈哈大笑,又开始了他们的狂欢。
冰湖部落喜气洋洋,桑苍部落却沉闷得仿佛墓地一般绝望死寂。
离风与老妻,孙女阿苏脸色木然地守在阴暗的洞穴里,听着部落外面传来了猎手们愤怒的怒吼:“没有,分什么分?老子们辛辛苦苦打来几个猎物,自己一家都不够吃,哪来的东西分?你们这些没用的累赘,死了就死了,反正这个冬天都是要死的,何必浪费食物?”
“就是,猎物就那么几个,天气越来越冷了,猎物越来越少了,我们猎手们没兽肉吃,哪里还有东西分给他们……”
“是呀,反正这个冬天部落里肯定有许多人活不了的,既然如此,他们吃不吃也没所谓了……”
下面的猎手们骂骂咧咧的,偶有几个老人虚弱的苦苦哀求的声音,很快就被众人打压了下去。
离风与离阿母神情已麻木了,连续两天下去被人骂了半天废物也没要到兽肉,今天都提不起力气出去,只是看到一旁瘦削虚弱的孙女,脸上才勉强流露一丝痛苦与悲哀。
他们身上仅仅裹着一张小小的薄皮毛,浑身冻得发抖,自大雨以来,祖孙三人就躲在洞穴里等着雨停。
秋雨停后,猎手们出部落打猎了,离风想带离阿母与孙女离开部落,但离阿母想到三人都没有御寒的兽皮,在部落还每天分一点点肉,冰湖部落是否会接收也未可知,犹犹豫豫,三天过了都没舍得动身。
阿苏静静躺在离阿母身边,耳边已听不到外面猎手传来的叫骂声,三人等了一会,始终不见爷爷嬷嬷动身取肉,不得不虚弱地扯了一下嬷嬷:“嬷嬷,我饿——”
声音细小得仿佛蚊子般的声音,几乎听也听不清。
离阿母浑浊冰凉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她泪眼模糊地看着身边的老头,哽咽的声音透出无尽的痛苦与悲哀:“老头子,怎么办?”
离开的嘴唇哆嗦了一会,终于缓缓地闭上苍老的双眼,长长叹了一口气:“明天一早,我们离开部落?”
“那么远,我们走得到吗?”
离阿母脸上没有一丝喜悦,她甚至怀疑自己能否坚持到走出部落。
他们的土豆已经在下雨的几天里吃完了,昨天与前天也只要到一点点兽肉,还是完全没肉的骨头,即使这样,三人用牙齿一点点地咬磨着,连骨头也吃完了,今天更是一点东西也没有。
离风看着孙女黯淡灰败的小脸,黯然地闭了闭眼睛:“要不就饿死在路上,要不就饿死在洞穴里,你觉得哪一个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