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个夜,有太多的人无眠!
翌日一大早,桑语卿外公的家中,在阳台上坐了一夜的沈国友,站起来转过身来,夏冬阳心头顿时猛然一颤,只见就这一夜的功夫,沈国友原本只是稍微有些花白的头发,竟是全成了白霜。
这一夜,对沈国友来说,不知道该是何等的煎熬,是何等的悲伤,才至于他一夜之间便白了头。
他用红布将沈传鹏的骨灰盒给包裹了起来,而后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夏冬阳从旁边的饮水机里,倒了一杯热水过来,说道:“沈叔,喝口热水吧!”
“谢……谢谢!”
即便是遭遇到如此的不幸,作为人民教师的沈国友仍然十分礼貌的说着,然而,他这年纪熬了一夜,加上悲痛欲绝,一开口竟是没说出声音来,他是加重了一些,方才说出声来。
“沈叔,您要保重身体啊!”夏冬阳宽慰的说着。
沈国友嘴角笑了笑,那一笑,充满了无奈、无助、悲痛与绝望,继而道:“我保重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夏冬阳听得,心头更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捏了一把,难受无比,沈国友这话中,似乎很有几分去意。
他连忙劝道:“沈叔,别这么想,您还有彤彤,如果您有什么,彤彤肯定很伤心难过的。”
“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沈国友声音沙哑的说着。
这时,桑语卿拉着彤彤从卧室中出来,当一见到已然一头白发的沈国友,桑语卿便是禁不住呜咽喊道:“爸!”
沈国友勉力的笑了笑,起身向彤彤走了过去,语气无比温和的说道:“彤彤,怎么起这么早啊?”
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悲伤,一如往常那般,如此对悲伤的压抑,全是出于对小丫头彤彤的爱,看到这一幕,桑语卿禁不住转过头,说道:“我先去洗漱!”
夏冬阳只见她一转过身,便是忍不住抬手捂着口鼻,夏冬阳也是双眼含泪,转眼看着窗外。
彤彤看着沈国友一头白发,诧异而惊慌的说道:“爷爷,您的头发怎么都白了?”
“呵呵,爷爷老了,头发自然就白了,是不是很难看了?”沈国友将小丫头抱起问道。
彤彤却是摇头,天真的说道:“不,爷爷才不难看呢。”
“就知道彤彤最疼爷爷了。”沈国友是满眼溺爱的,用额头顶着小丫头的额头,继而便是说道:“彤彤,爷爷有点急事,想等会就回江阳,你看好吗?”
小丫头也是乖巧,点头道:“爷爷有急事,我们就赶快回江阳吧,不过,我想再去看看曾外公。”
“好,好。”沈国友连连点头,至于等会卢老爷子那边,有什么说法再说吧。
夏冬阳知道,沈国友肯定是要回去安葬儿子,但又怕小丫头想留在省城‘看’外公,竟是用商量的语气对小丫头说。
在这样的情况下,沈国友却还是在考虑着小丫头的感受,不得不说,这长辈对后辈的爱,是何其的伟大无私!
不多时,控制好情绪后的桑语卿,从卫生间出来了,沈国友说了说他的想法,桑语卿自然是答应下来,沈传鹏也的确应该入土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