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我估计要死了……”橘纯一看了一眼城内。
“你是说……”
那些被羁走反方向的人……
“对……他们要死了……抚镇司一向都这样……宁可错杀,也不放过……比白灵山的梧桐司还要……可怕……”
橘纯一打了个冷战,兴许是被吓的,她看向长羽枫,轻纱里,只能看到她的怜悯:“他们也不是无缘无故就死……只能说运气不够好……在这个时候发脾气……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嗯……”长羽枫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以预见他们的死亡,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因为他不可能去救他们,那么最悲哀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吧,
眼力见……或许是一样很值得学习的东西。
因为……
哪有那么多因为呢……
没有眼力见就是情商低吧,这么多人都在这里被羁押,屁都不敢放一个,就他们大声嚷嚷,还对正法司无理,甚至是一时的不堪都忍受不住,又怎么跟他们求情呢……
死确实太重了,但是,好像没有人敢跟他们求情,因为,只要求情,下一个就是自己。
这并不是载入史册的一天,因为抚镇司管理的是边境,这是权力最大的部门,因为他们只要溜进了一个间谍,抚镇司司长立即处死,这种关乎着大义的事情,敢于松懈的,也就是逗逗小孩子的书里才有,残酷的历史总是由血堆出来的。
在帝国,杀无赦在一段时间里是常有的事情。那段时间人人自危,结果是,七大家族只剩下六家,还有一家从此在世界上销声匿迹,找也找不到。
等记不住那段历史的人死了,这段历史也就开始被妖魔化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个家族的成员被斩草除根,没有发生什么复仇的鸿篇巨制的传奇故事,谁跟他们说理去呢?
理,讲的全么?
讲不全。
思想开阔一点,就不要被“利”这个字绊住脚,人情世故,就像是天地造化,想要搞懂的,或者说已经搞懂了的,大都是明哲保身的,古有贾诩之人,献计献策,安享晚年,聪明未被聪明误,才是人这一辈子的追求。
多思多想,多进取,多节欲,多正义,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被狭隘的道德所束缚,不被杂乱的道德所捆绑,不被世人惊扰,不被自己围困,方是一步一个脚印都看的清晰。
但万事万物,都是说着容易,毕竟只是口水的消耗而已,待人接物,又是性格之上的行为约束,那又怎么能够说的清呢?
所以,这件事情是说不清的……
他们会死,那也就是让他们死了吧……
自己是救不了的……
他们犯了法吗?没有,他们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吗?也没有,准确的说,他们也只是好不容易的到了这里,然后由不得搞清楚状况就随着自己的性格暴躁了一点。
但是他们终究是要死了……
又怎么能够说残酷呢……
又怎么能不说残酷呢?
“哼……还好不是我们……”橘纯一轻声的哼笑,有庆幸,但看不出开心。她去看别人,别人也看她,她收回视线,去看远处的雪,不去看人:“这世道啊……命哟……”
“只能说,这次不是我们……看来,隆中城这一步走的会异常艰辛。”
长羽枫看着橘纯一,看不到她的眼睛。
“等吧……我估计很多人都熬不住这鬼天气……”橘纯一不搓手了,她的脸蛋被冻的通红,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从袖子里抽出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
“你冷吗?”
“我不冷……”
“那你还有没有衣服,快借给我……”
长羽枫从袖口掏出衣服,看到了昏昏沉沉的小蓝睡的很安详,还打着呼噜。
将衣服交给橘纯一,长羽枫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很沉重……
沉重的透不过气来。
这算是……吗?躲不过去的。
说到底……
自己的选择,还是影响着……
不,这样就把自己想的太过重要了……
他不来,隆中城也会出这一遭的事情,由不得他在或是不在。
他平静的看着那些无法用灵力抵抗寒冷的人,有人想要反抗,被正法司羁押,又押回了城里。
等待他的或许只有死。
在这里冻死也是死,在牢里死也是死,或许这样子想的话,很多人都会反抗。
但是正法司手起刀落之后,人头滚到他们的面前,他们也便吱了声,换成了在这里还不一定冻死,但是现在又去了城里就是真死的思想。
他们也就便安静了许多。
还没有人来解释为什么要被驱赶在这里,他们也就只能等。
【凡天下的布局,有人会从沙子里淘出黄金来教育他人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但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更愿意在黄金中选择一块品质更好的纯金,而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并不是想要跟你说每一件事情的真相,我只是说了事实。
但是,你也不要害怕,总有人能从泥沙变为真正的金子。
虽然,有些人一出生就是金子,闪闪发亮。】
如果教育你沙里淘金的故事到淘到金子就结束,那也就太美好了。
愿意相信这份美好的,也不需要害怕,因为故事总是在那人得了金子然后堕落便结束的。
因为,那样在沙里淘金的人,和不劳而获,坐着就像得到美好生活的人一样,多多少少,都带着……
可怕的……
【可怕的……】
【可怕的,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