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菲瑶在心里默默的念着这三个字,她发现,这个一开始在摇篮的师尊,白龙崖的老夫子,云上孤山的祖父大人,一开始就是迷幻的,出现的太突然,太让人不适应。
他说是我祖父,就真的是我祖父吗?
芸菲瑶的嘴角笑了,她的心依然平静。他让她叫祖父,她便叫了。他让她成为明珠,她便是明珠。但,她还是她,她芸菲瑶,还是那个首席龙套。
‘或者,只有他才知道,我的真实。’芸菲瑶想起了白衣,那个白发的白衣。
不过,她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所有人好像对她都抱着目的,无论是见她,还是所谓的‘偶遇’,都抱着无法言语的目的。
人心是暖的,人心也是冷的。
自从得知芸菲瑶的体质无法承担生养所带来的负担,甚至会死掉。为了不浪费已经投入的资源,第二日一早,便有传令女官到了玲珑屋。
“你能把话,再说一遍吗?我这几日昏昏沉沉的,刚才没太听清。”芸菲瑶看着这个一脸高傲的女官,对方的腰很粗,明显生养过。那一脸的傲气,就像在看‘一只不能下蛋的鸡’。
“云上令,灰色荒原战事吃紧,明珠为孤山未来当做出表率。特封芸菲瑶为少将军,带队支援前线,即日启程,不得有误。”女官咬牙切齿的又说了一遍,然后转身就走。
玲珑屋外,已经站了一个小队。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带着委屈和满眼的泪花。
都是年级相仿的少女,都是花容月貌。
“你们,不能生?”芸菲瑶走出玲珑屋,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们。心中数了数,十八人,十八个少女。
“谁说我们不能生,不就是死吗,只要能生,死又有什么。”一个女孩儿大声的怒吼了一声。她满脸的气氛,好像这样的询问,触动了她内心的痛。
“干嘛要死。我也不能生,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芸菲瑶走过去,拍了拍少女的肩。后者一愣,“你,你也不能生?”
其他人也是一脸好奇,很明显,她们是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
“有什么好奇怪的。要是能生,你们以为会让我带队去当炮灰吗?”芸菲瑶撇了撇嘴,玉手一挥,“酒来。”
“喏!”听雪和纯燕抬出一个大大的酒坛,然后拍开泥封,取了木碗,将一八个木碗倒上酒,一一送到了一八位少女手中。
“姐妹们!”芸菲瑶大吼一声,“喝了这碗酒,我们就是守边的军人。”
“我们将放下矜持,抛开眼泪,拿起剑,用血来证明自己的荣耀。这是属于我们女儿家的荣耀,我们要告诉那些犯我边境的妖灵,我们人族的女子,不仅仅是只会生养的工具,我们的手中也有剑,我们要让他们记住,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他们,这个世界,还有鲜花在怒放。”
芸菲瑶一口闷下碗里的酒,狠狠的将酒碗摔在了地上,然后手腕一抖,黑红色的凤鸣凯“铿锵”声中游便全身,她从背后抽出了战天剑,一剑指天,“杀!”
“杀!”十八个少女同饮,摔碗,然后拔出了背后的三尺青峰。
在后世的史书上,很少能有文字来描述云上孤山的这次践行酒。也很少有人传出只言片语。只有在百年后,一位妖灵族的长老在临死前,不甘的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把那个女人放出来,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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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前方五十里发现一处营地,均为人族,共四人,营地行囊为五,另一人下落不明。”
“再探。”
“喏!”
幽蓝的夜色下,纯燕化作一片烟雾再次消失,芸菲瑶啃着硬邦邦的玉米饼子,大大咧咧的坐在树桩上。树桩是砍出来的,很明显,某个营地的人为了生火,砍了不该砍的。
芸菲瑶的身边,是十八道黑影。十八个少女被她用亲自设计的全身甲包裹,已经武装到了牙齿。这些特制的全身甲,是她拜托静好姑姑订做的,采用了龙甲和特种兵武装的优点,并且在靴子和盔甲的关键处,使用了轻身、火免、反伤、壁垒等几个灵刻。
花销自然不菲,不过剑无极不管她了,风十三娘和静好还是一如既往的疼她,支持她。两个不是亲人的亲人,用尽了手段,甚至拿出了私藏,才给她凑齐了一十八套。
这些按照少女们的尺寸量身订制的黑色全身凯,被芸菲瑶称为冥凤。
冥凤,原本是芸一子当年的暗卫。而凤鸣卫负责正面突袭。琉璃王莫千夜曾经让她重组凤鸣卫,那还是在摇篮的时候,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他本来的意思,但她还不想重组凤鸣。因为,她不需要正面突袭,女孩子家家的,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
“报,四男一女,阔足马三匹,是沙盗的斥候。”纯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芸菲瑶站了起来,然后手指向前一指。
夜色下,十八道黑影如风而出,消失在黑山白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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