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叶一丛是一个拾荒者,与其它拾荒者不同,他不喜欢从过往的肥羊身上找食吃,而是喜欢遵循死去老爹的遗愿刨沙。
刨沙是个巧活,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转的,尤其是在灰色荒原西部边陲这种沙石混合的破地方。
今天叶一丛的运气不错,刚刨了两仞就刨到一个土娘娘,他很感谢老爹,没有老爹他就不会有这么帅气的名字,没有这么帅的名字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叶一丛打算歇一会儿,刨沙是个辛苦活,太累了,他已经汗流浃背。今儿选的这地儿极为偏僻,很少有其他拾荒的利爪来争抢,他有的是时间。
刚直起腰扭动了一下快要散掉的骨头架子,叶一丛的脚下震动起来。
“格老子的,沙驼群怎么提前来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西部荒野的沙陀都会成群结队的东迁,就好像东边有什么等着它们一样,疯狂的奔跑,然后留下一条地沟似的路。来年二月,又会往西跑,却是慢慢悠悠的,就像没吃饱,很容易就能逮一头。
叶一丛曾经独自逮过沙陀,这让他在拾荒者中小有名气,当时可把他牛逼坏了,叉了好几天腰。
不过这个时候的沙陀逮不得,不仅逮不得,最好离得越远越好,不然你会永远埋在沙土之下,见不到双月的光辉。
叶一丛不敢耽搁了,赶紧把土娘娘彻底刨出来,三下两下的爬上地面,连滚带爬的就跑。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力气,刚才还是一副快散架的模样,这会儿猛的就像一个小牛犊子,跑起来带风。
不过,他没跑两步就停下了。不是他想停,一根箭钉在了他的身前三步处,如果不是他太累了,脚下有些踉跄,他觉得那箭钉住的,绝对不是脚前的地,而是他的天灵盖儿。
“是人,不是沙陀。”叶一丛不敢回身,眼珠儿叽里咕噜的转着,想着对策。
荒无人烟的大荒原,沙陀并不可怕,因为你躲开了它们的路,它们不会来找你。可怕的是人,是那些忘了祖辈叮嘱,把眼睛看向同族的拾荒者。
“终于见到一个活人了,这破地方。”
一个好听的女子声音传到了叶一丛的耳中,他感觉自己做梦了——白日梦。“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他突然很悲伤,这破地方怎么会有女子。但凡是带洞的,早就被黑吃黑吃的骨头都不剩了。女子,尤其是少女,可是大荒最好的货物。
“喂,前边那个,转过身,双手抱头,蹲在原地。你最好别耍小心思,不然我保证,你的手没抬起来,就会被钉在地上。”另一个好听的女声传了过来,叶一丛呼吸都困难了,‘女神在上,还不是一个?’
他很懂得怎么减少损失,两手赶紧托着土娘娘举过头顶,喊道,“仙子饶命,俺就是一个刨沙的,愿意把宝贝献给仙子。”
灰色荒原妖灵多,没有修为是生存不了的。那些有修为的女子,叫一声仙子应该很开心吧?哪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赞呢?老爹说,见到女人嘴儿要甜,甜出个蜜来才好。他不懂老爹说的啥意思,但老爹的话他记得。
“刨沙?偷东西就说偷东西,还整个文明词儿。转过身来,敢乱动,灭了你。”一个更好听的声音冰冷的响起。
叶一丛发誓,他这辈子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是女子,而且一准是花骨朵一样的小娘,‘听这一句,死也值了啊。’叶一丛感觉,他应该快要见到老爹了。等见到他,他可得和他好好吹一吹,老爹这辈子就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叶一丛慢慢的转过身,用足了力气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他已经想好了,反正都是个死,死前一定要看一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说话这么好听。要不然,他就是死了也会爬出来,睡不着。
只一眼,叶一丛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不是他想跪,是吓的。
泛着金属光泽的灰黑色荒原上,一匹膝盖以下燃着烈焰的怪马安静的站着。怪马上坐了一个女子,一身黑红的全身重甲,手里是一把一人多长的大剑。
一杆银枪挑着一展黑旗,上面是猩红的花与剑。那花叶一丛没见过,但和老爹说的彼岸花很像。
黑旗的后面是十八个黑骑士。都是女子,人人穿着凹凸有致的黑色全身凯,手里是从未见过的灵兵。像剑,又像枪,叶一丛敢保证,那东西绝对不是普通货,就是沙陀也会被一下子分开,都不带卡骨头的。
怪马身上的烈焰向后延伸了很远,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后面的十八重骑身下的黑马蹄子上,隐隐约约的晃着黑烟。
“枯灵骑士!”叶一丛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声尖叫,然后“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晕了。
“………………”坐在混沌上的芸菲瑶张了张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队伍,翻了个白眼。“这么拉风的特效哪里吓人了,看一眼就晕过去,还是不是男人。”
“大姐,我过去瞧瞧?”纯燕拍了拍座下的黑马,得到应允后,打马上前查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