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了我,杀了我们。我恳求你,屠城吧,明珠,你要是还承认是她的血脉,屠城吧。我们凤鸣卫绝对不会带着这份屈辱苟活,我们生是她的兵,死是她的卒。”江老三一把扯开自己的铠甲锁扣,露出了内里的红色。
“凤鸣袍?很久没看到了。不过,你不是真正的凤鸣卫,没有资格追随在她的身后。”少女拍了拍身下巨兽的头,大个子怒吼一声转过身,大步走向北方。
这时,芸菲瑶的血色蔷薇也到了。远远的看着巨兽,十八重骑手中的枪剑剑气冲天。
“妹妹,你这十八个手下人人被下了血脉咒术,你就不怕哪一天她们反水,从背后砍你一剑吗?我们的娘亲,也是被背后的剑,杀死的呢。”缓缓的话语很轻,却响在芸菲瑶耳边。
妖灵大军停了一步,转身朝着芸菲瑶的黑旗行了一个军礼,然后继续北上。
没有人敢阻止。
三支大军,四十万妖灵。
即便有陆地神仙在,也得掂量一下。
“主上!”枫听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芸菲瑶摇了摇头。
她的眼睛看着那巨兽上的少女,一错不错。
两个少女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一个身在黑旗下,一个背靠云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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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临第七哨江老三,携幸存三千老兵拜见明珠。”当妖灵大军从视线消失,江老三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连滚带爬的带着剩下的十五个团长跑了过来。在他们身后,依旧是那个在风中摇摆的老兵军阵。
“你这个人,很不老实。”芸菲瑶转过头,扫了他一眼。
只一眼,江老三如坠冰窟,“噗通”一声双膝跪地,五体投地,“凤鸣卫酒两三嫡孙——江如海,叩见主上。”他说话的时候两肩微抖,显然是终于可以亮明身份而激动的。
“看你那点出息,不就是为了遮掩身份随了母族姓氏吗,苦了你了。老爷子还好吗?那辆马车没被他弄掉漆吧?”芸菲瑶拍了拍身下的混沌,怪异的战马打了个响鼻,膝下的烈焰一收,凝在四蹄上,含而不发。
“祖父传信说,他已经到了白龙崖,不日便可以修得蕴神境,出白龙入孤山。到时候,还给主上赶车。不过如今白龙已经被妖灵占了,可能主上要多等些日子。”江如海脸上哭不是哭,笑不是笑。也不敢看身边好奇的兵卒,眼神躲闪。
“放心,我还没狠心到为了灭口而屠城。虽然……那是你的心愿。”芸菲瑶可是记得,这个家伙求着某女要屠城来着。
“姐姐?妹妹?”芸菲瑶笑了,“看来我还有个姐姐呢,她叫什么?”她的目光看向妖灵军团离开的方向,问的却是酒如海。
后者连忙上前,低声道,“芸婉秋。”
“婉秋,晚秋。她心中的怨气不小啊。”芸菲瑶玉手一挥,“进城。所有人登记造册,包括死去的士兵。”
“所有战死兵卒全体提一级,赐子爵。原本有爵位的,再升一级。别说姑奶奶没这个权利,从今儿开始,这里还活着的士兵,纳入凤鸣卫。江如海,我任命你为凤鸣卫先锋营副都统,总领先锋营大小事物。”芸菲瑶的声音很冷,听在江如海心里,却暖的他想哭。
“下令炼制忘魂汤,城内百姓每人一碗,不喝的,杀。想逃的,杀。我要让某些秘密,永远成为秘密,你能听懂吗?”
“喏!”江如海“咚”的一声跪下,行了一个军礼。
……
艳阳高照,东临第七哨所的钟鼎之城彩旗飘扬,花灯,彩带,气球,风筝等代表喜气的大大小小满城皆是。全城的百姓身穿最好看衣裳,排队站在城门两侧,带着略为迷茫的笑容,静静的等候着。
“你是谁来着?”
“都统说,我是你爹。”
“为啥你是爹,我也想当爹。”
“都统手下的团座说了,想当爹得有老婆?”
“那我老婆呢?”
“好像跟戈壁做豆腐的跑了,哎你别哭啊。团座说了,我们这病不是病,只是那妖灵施了妖术,我们少了一些以前的记忆。不过没事儿,很多东西县志里有,能查。”
“哎哟……这啥日子哎。不过能活着,真好。”
“别说了,来了。”
“……”
城门两侧的议论声一静,所有人都看向城门外。
只见城外,两队身穿亮银甲的女骑士并排而行,当先两位女骑士手里举着两杆大旗。一个是黑旗,上面用红色锦线秀了一朵蔷薇和一把竖着的剑。另一杆是红色,上面用金线秀了展翅抱月的凤凰。
两队女骑士头戴亮银盔,面甲落下,看不轻容貌。不过那胸前的高耸,还有亮银甲上精美的刻灵花纹和镂空雕花,还是让许多人都吞了一口口水。
银甲骑士后面,是一辆八屁白马拉的车辇。车辇四周有护栏,如床,顶上有云纱落下,上面斜靠着一位银甲美人。
一只好看到要抢过来亲一亲的白猫,匍匐在美人的身下,好奇的打量着城门旁的老兵和百姓们。
“参见炮灰,炮灰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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