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称银月光的女子带人走了过来,离得近了,她的样子透过纱巾也可窥得一丝。是个难得的美人,带着神巫的一丝神韵。
“这是花小小,香香。这位是乾宝宝,我是水墨嫣然。”四女中,嫣然颇为干练,遇事也是她主外,这次自然如此。
“我是银月光。你们也可以叫我小五,花小小的小,五体投地的五。”对方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好方对百草谷的花儿有些敌意。
受玲珑影响,花小小近来也不再是那个乖乖女了。所谓近墨者黑,她笑了笑,身体向旁边移了一步。这一步,将对方的影子踩在了脚下。
琉璃的闺女们,自小都是名家在闺阁教授礼仪。说话的方式,举止,站位,无一不是苛刻。能让花小小如此‘狠心’的,也是头一个了。
“听闻,几位和那捡来的孤山大公很熟?”不知是不是离得近了,远处的人听不清此处的谈话,那名唤银月光的女子,笑脸下的语气多了一丝冷意。
“妹妹也和她有仇吗?”嫣然很巧妙的用了一个‘也’字。她身后的几个玩伴眼睛一亮,脸上多了一丝惊讶。那表情就像这说,‘还有和我们一样的?’
银月光掩着嘴呵呵笑了起来,笑过后,上前一步贴着嫣然的耳朵轻道,“姊姊看着美貌,可这试探的计俩如此低劣。想来那灰衣巷出来的,也不过如此。”
“咦惹,好一个陌上君子如玉。”不等嫣然说话,银月光借着眼角的余光转过身,看向了另一侧。
众女被她说的好奇,也忘记了找回场子,看向村落入口。
只见一袭白衣随风而动,一个及冠的少年踏沙而来。
他的脸庞被四季雕刻的菱角分明,他的眸子如黑夜笼罩着女儿的心扉。他的嘴唇如沙丘,承载着岁月和无尽的温柔。他的长发如星河,高高束起,撑起了整个天空。
一个女子,如果美的让人不惜战争也要得到,可谓祸国殃民。
一个男子,如果英俊的让人不惜献祭血脉也要得到,便可谓风华绝代。
“他是我的。”银月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少年,就像看到了猎物。
“那可不一定。”水墨嫣然的眼中一片笑意,银月光的眼在少年身上,话却传了过来,“你有意见?”
“有意见?”银月光身边的三女同问。三个人动作一致,身材相貌也一模一样,本以为是一奶同胞的姐妹,这会儿看了,却怪异的很。
此时少年已经到了喷泉,惊起了一片惊呼。
“这位少侠你来的晚了些,夺令的队伍大多组好了,我们这里还缺一人,不知……”这是委婉的。
“帅哥哥,给我签个名吧。”这是花痴。
“前辈,我的脚扭了,你能帮我看看吗?”这是……有点不要脸。
“……”
“哎?谁特么推我了?啊……少侠,我的背好痛,你,你能扶我一下吗?”
“哎哟,你敢挤我。拔剑吧,我要和你决斗,小哥哥是我的!”
……
无数的女儿家争相上前,更有甚者拳打脚踢,兵刃相见,为的,不过是与少年哪怕说上一句。
什么矜持,什么礼数,什么长生,在这一刻完全被抛之脑后,
在一片莺莺燕燕中,唯有七女不在其中,她们的视线在天上,她们的眸子中……是一片火红。
“快躲开!”一声咆哮在喷泉上空响起,刚刚那少年已经到了天上,悬空而立,一手在后,一手在身前,虚指连点,一个个刻纹在四周出现,成一大阵,将村落护了起来。
“来着何人!”少年面冷,已成守势。
“师兄手下留情!”于此同时,下面的小广场上几道身影也飞上天空。当先一男子,看年纪不过二十四五,却满头白发,另有一男一女。几人与少年所传衣袍款式相似,只是颜色不同。
“是白龙三君子,松竹梅。”下方有声音响起,引起一片惊呼。
“师兄?如此年轻莫不是那位?”前来争夺白龙令的,无不是出身世家,有见识的不在少数。议论声被控制在很小,无数人看了过去。
“谁啊?”
“相传白龙崖有位从不出山的太师祖。十六年前突然出现在灰色荒原,从那里带回来一个孩子,收入门墙。”
“太师祖的徒弟?那得是什么辈分?”
“师兄。所有白龙之子的师兄。听说这是那位太师祖的原话。”
“乖乖,这可了不得,掌门也要喊师兄。不过,我们也喊师兄,不是说……”
“你想屁吃呢?这是尊称,只是太师祖怕乱了辈分,又要护着那少年而已。所以为了顾及掌门和各峰首座的面子,平日里弟子们都是喊尊者的——白衣尊者。”
“他叫白衣?”
“……”
“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因为他极喜欢穿一身白衣,所以,他就成了白衣。”天空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十二匹赤云马拉着三仞长的孤山车帐出现在空中,车上,一位身着黑红全身重铠的少女,带着火焰般的气息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