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像感受到了什么,玲珑下意识的抬起左手,她的眸子中多出一条红线。
“这是何物?”她的眼睛看着白衣。
对面的少年也愣住了,同样的抬起左手。
两条一模一样的红线,缠的不紧不松,恰到好处。
“现在的女子,都如此不矜持了吗?”白衣的脸上多了一丝怒色,他的手腕儿一震,红线被震碎落在了地上。
玲珑不知白衣为何会怒。
不过不要紧,现在知道他活的好好的,并没有随风而逝。虽然还没有找回以前的记忆,不过看样子,这些日子已经和常人无异了。
这就可以了,不是吗?
总有一天,他会记起他是谁。也会告诉她,她是谁。
玲珑的所做作为,在黄金之海的本土人眼中,已经不是出格能形容的了。简直是毫无礼数,尊卑,廉耻,甚至连自尊都抛之于脑后。
一个女子,还是未出阁的二八少女。见到英俊的男子,不仅‘投怀送抱’,还恬不知耻的做出前世今生的模样,以博得少年多看一眼。
如此行径。如果不是这里没有琉璃长辈。再加上牵连了白龙崖尊者,一准儿会有人站出来。
不过暗地里,无数双眼睛很快达成了同盟。等夺令之时,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孤山大公。
……
八月十五,夜
玲珑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村落的石屋屋顶,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青藤葫芦里的酒。天上的两个月轮很大,已经快要占满整个天空。月光下,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银色。
白天和白衣‘不欢而散’后。她见到了参见这次夺令的琉璃才俊们。除了已经相熟的嫣然,小小,香香和乾宝宝。还有长风侯亭子惜的独子亭小风,姑姑的头号打手木鲲之子木白,以及京都守备千云子亓的儿子,千云九歌。
除了亭小风,都是老熟人。自然以玲珑马首是瞻,而前者两眼都快挂到玲珑身上,更是无需多说。
只有一件事,很不如意。
这次的名录中,有莫皓天的名字,他却没有来。
“酒,一点也不好喝。”很少露出女儿态的玲珑,抱着青藤葫芦,喝的小脸儿通红。两只好看的眼睛,看着天上明亮却不耀眼的月轮,撅起了小嘴巴。
忙忙碌碌,随波逐流。
稀里糊涂的有了爹娘,稀里糊涂的当上了大公,又稀里糊涂的去京都转了一圈儿,还没吃上京都最美味的红焖羊肉,就来到了这里。
“人生,这是大起大落的太快了。”
玲珑想家了,想那个蔚蓝的星球。想她的电视剧,电影,想薯片,想家乡的玉米棒子,酸菜猪肉炖粉条。
在同一片月光下,同一个村落中,不同的屋顶上,白衣安静的躺在屋顶。
他没有看到她,她也没有发现他。
于是在这安静的夜,一双月轮,一双人,一双空洞的心。
……
村落正北的一间石屋内,听梅一脸寒霜的看着大师兄。这位从小白发的奇男子,第一次让她失望了。他竟然趴在门缝上,偷窥。另一边的听松也没了往日的严肃,跟着大师兄学坏,趴在窗子下。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听梅撅着嘴,狠狠用刻灵之刃在孤山玲珑的名字上点了一笔。
自从这个少女出现后,白龙尊者变成了普通少年,没了神秘感,没了冰冷,没了往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大师兄和小师弟也没了稳重,没了白龙三君子的傲骨,没了底线。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的错。”听梅越想越气,刻灵之刃在孤山玲珑的名字四周,‘狠狠’的画了一笔,又一笔。
“你这样……会、死人的。”一张脸从侧面探出,出现在听梅旁边,吓得听梅手一抖,刻灵之刃掉了。
“啊!”听梅惊呼,想救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师尊给的宝贝就要毁于一旦,一只有力修长的手握住了刻灵之刃,在最后一刻。
“大,大师兄。”听梅的脸红红的,回过头看到来人略显不安。两只手揉弄着衣角,眼睛不时的左右看着。
“名牌是明日夺令的关键,四周的刻灵之纹越多,夺令就越轻松。怎么,你很喜欢那个丫头?”白发男子拿着玲珑的名牌,视线在名牌侧面多停了一会儿。名牌边缘和侧面的刻纹相连,无巧不巧的连成一条花开朵朵的蔷薇枝条。
“不,不是。”听梅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
白发男子笑了,“听竹也有被师妹忌惮的时候呢!师妹怕得什么?难道怕你的小心思被尊者知道?”
“尊者?”听梅懵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难道不是……”听竹用手指了指外面,“你也发现这两个人很奇怪对不对?你想让玲珑轻松的进入白龙崖,这样尊者的那些爱慕之人,便有了新的敌人。你就有机可成了?”
“成你个大头啊。”听梅这次是真的抓狂了,拿起旁边的笔就在听竹的脸上画了一笔又一笔,一边画一边气恼的道,“让你木头,让你不开窍。我喜欢的是你,你这个大木头。”一笔一笔下去,听竹的脸已经惨不忍睹。
听梅猛的停下来,她发现自己竟然说出了心地藏了许多年的话。连忙丢了笔,捂着红的发烫的脸冲出了屋子。
外面月光亮如白昼,听竹的眸子中升起一团火,火光中,听梅已经跑到喷泉旁边。
这时的村落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为明日的夺令补充着睡眠。
“哎呀,羞死人了。”听梅一想起刚才的话,只觉得怀里小鹿乱撞,“二八相思月,月满天,就这样说出来,不会怀上吧?”
“轰隆!”屋顶上一道身影落地,砸起了无数沙尘。
“啊————————————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