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还是那个云海,天空却已经不是那个天空。
不知何时,天空的蓝变成了青紫二色。云图为阵,内与外,同一天。
在外人眼中,这变化只是天色暗了一些。在玲珑,却是全身的精气神都换了,她还是她,可性情,念头却变了。
玲珑隐,红衣现。
剑小白有些发呆。
作为剑冢的守剑人,他是此次云图之争的守护之一。他不明白,他设置的灵阵为何被人无声无息的破了,连他的隐身诀都失去了作用。
不对,隐身诀还在,灵阵也在。“你……是怎么做到的?”太不可思议了,历来心静如水的剑小白,再一次心潮狂澜。
他发现,每次这个少女出现,他的心都变得异常狂躁,好像要施放什么……
“怎么……我的白衣想我了?你的心……跳的好快啊!”红衣的纤纤玉手蛇一样缠上了白衣的脖子。在她的眼中,白衣就是白衣,无论是剑小白,还是带她出黑棺的那个,或是在神洗台救她的那个,又或是摇篮三十二潭桃花树下的那个。
剑小白瞳孔一缩,从红衣的‘枯灵手’中逃了出来。他躲在一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红衣身上的全身重铠,“你这是作弊。”
“哎呀不要这么说嘛,你这样说人家,人家心里好蓝瘦的。”红衣眼角含着秋水,一双灵动的眸子从下而上扫过白衣,身子瞬间游上前趴在白衣的背后,一直手从后面按住了他的脸,“怎么可以说是作弊呢。又没有谁规定,观者不能反抗,再说了,装备也是实力啊,我凭实力反抗,不主动参战,没问题吧?”
“……”白衣恼怒了,想说什么,却被红衣的一指轻轻的按在了唇上,“嘘……”红衣吹着如兰的香气,温柔的看了一眼云的外面,“看他们,多凶残啊。观者虽然不能参战,难道被攻击,也不能正当防卫吗?”
“正当防卫?”白衣被红衣的话说了一个愣神,忽略了按在自己唇上的玉指。十六年前,有一个女子也是语出惊人,被人指证乃是妖灵潜伏在京都的密谍,预图谋取皇后之位,颠覆人族。
后来……那个女人死了。听说死在了她最爱的男人手里,听说……她并不是妖灵,而是来自冰雪神殿的雪之女。
“你发呆的样子……好可爱。”红衣笑盈盈的用玉指划了一下白衣的脸,然后在他发怒前飘到了一边,“你的存在,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而我的事儿,你也不要管,好吗?暗中的眼睛。”
红衣看着白衣,白衣的心疯狂的挑着,仿佛要冲出来,不断的撞击着他的胸膛。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燃烧,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是怒?是抓狂?还是无奈?
她竟然在和他谈条件,做交易。不,她在威胁他。他知道她的手里有那把剑,那把可以让他屈膝的剑,一把执掌他命运的剑。
“你……到底是谁?”白衣其实心里明白。她就是师尊说的应劫之人,只要杀了她,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他还是那个被太师祖捡回来的孤儿,他还是白龙的大师兄,还是那个平时话不多,只知道守着剑冢的守剑人。
可是…………他为何下不了手?
对了,他是云图的守护,是不能出手干预云图之子的,无论是参战者,还是观者。
剑小白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一个能让自己相信的理由。然后,他看向外面。
远处的云海变成了红色,无数云图之子正在相互残杀。不过断肢重创都不算什么,出了云图他们就会恢复如初,需要在意的,是他们是否故意斩断他人的根。
白衣的身后,红衣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她像流云一样飘出巨大的云朵山丘,爬上云之树,然后随着其他流云扑进了一个小小的队伍。这个队伍里,只有两个人,两个刚刚经历了自相残杀的人。
“哈哈哈哈……二弟,还是你的主意好。”一个年龄稍大的少年靠在一棵云之树上,包扎着自己的伤口。他的旁边,一个略小的少年正往身上穿一件外袍。
“好吧?能瞒过执法弟子的封灵珠,可是花了我足足上百下品灵石呢,连这么厉害的小美人都能封,当然好了……”略小的一边穿,一边呲牙咧嘴的忍着身上伤口的疼,“好是好,可是疼啊!我想着,这里只会禁止神话以下装备的使用。只要是千年大族的子弟,那个手里还没一件宝贝?只要杀的多,总能翻出一件不受禁制的。哈哈......嘶.........还真、让我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