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刚走到杏林,有声音来——是剑小白。
他立在杏林的一顶木屋前,依旧穿着一成不变的白衣。
他的眼中带着笑意,是友人偶遇的心喜。
‘我和你很熟吗?这么看着我,别人误会了怎么办,有病啊。’红衣翻了个白眼,搞不懂这个傻小子为何唤她。他又不是他,他也是他。她现在不想见他,因为她不是玲珑,懒得搭理这个老娘留的后手。
关键是,这个家伙天天神神秘秘的,死活不坦白从宽。让她费劲了心思去探究,还没有加班费,有没有搞错啊。
“哎哟……还真没看出来,小小年纪手腕老道,刚进白龙就想着勾搭大师兄了,经验丰富啊!”
圣人言:臭豆腐旁侧必有蚊蝇。
天天穿着白衣,一看就是存心吸引那些无知少女。果然,白衣那醒目的眼神让蝴蝶蜜蜂不舒服了。
旁边的人群中银月族的光一脸嫌弃的看着‘玲珑’,在她眼中,眼前的少女不过是个凭着姿色胡乱招摇的少女。今日的光穿的朴素,像极了邻家妹妹。她这一番话,让四周那些心中念着大师兄的女子顿生好感。
“那是,我们家的白衣,心里眼里都是我。怎么?你看着眼热啊?眼热就去啊,你也去勾搭勾搭,看他会不会搭理你。”红衣丝毫不给光面子。
她自是不知道光如今已经是莫千夜的养女,抡起尊卑来,光如今是个公主。而她,只是孤山遗孤。
“大师兄这样的君子,怎能是你可以出言染尘的?”光笑了,将身体闪在一边,她的身后一女走上前,笑盈盈的看着红衣。
四周的少女们不着痕迹的围了上来,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外面的视线。
“你就是玲珑?”那女子语气尖酸刻薄,一看就是来找茬的,没有丝毫掩饰。
“是你姐姐我,想请教我什么?”红衣的语气出奇的温柔,声音也很低,只能四周几个人听见。
杏林中,弟子越来越多,大多聚成一团说笑着,偶尔传来少年爽朗的笑声,或者少女的恼怒,少有人看向这边。
“怎么,叫我又不说什么事儿。你们当姑奶奶时间很多,脾气很好吗?”红衣很不客气的看着来人的眼睛,对方只是看着,一句话不说,不知闹什么幺蛾子。
“怎么了?”终于,这边的动静惊动了白衣,他走了过来。原来他刚才是在出神,并不是看着谁。这会儿回过神来,正好看到几个气氛不对的少女。
“哎呀,大师兄救命。”那少女突然向后倒去,惨叫着在地上打起滚来。四周的少女们尖叫着躲在一边,震惊的看着‘玲珑’,脸上带着不解。那少女倒地后,也是眼含热泪的看着红衣,满脸的幽怨。
这一下,远处被挡住视线没有看清的人,哪还有不明白的?一个个看着红衣,脸色很不好。
没有人指责,也没有人询问,无声像一把杀人剑,无声的‘宣判’着。某女却丝毫不在意,这些小伎俩,太小儿科。
剑小白分开众人走到了‘玲珑’身边,“发生了什么?”他在问别人,眼睛却看着‘玲珑’。
“你瞎啊?长了眼睛看不到吗?都是山人了,看不到,灵识也是摆设啊?”红衣一点也不给‘大师兄’留面子,像极了小主训斥家仆。
剑小白呼吸一滞,猛的转过身,看向还在地上凄惨的少女,“执法弟子何在?”
“在。”远处跑来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到了近前连忙施礼,“大师兄。”
“带下去,好好叫人看一看,她的伤很重,可能赶不上灵宠和坐骑的领取了。记住,她的伤真的很重,让草芦好好照料,千万别留下后遗症。”剑小白一脸关切的指着地上的少女,后者的惨叫停了,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只是刚刚通玄,还不知道高阶山人的灵识可怕,她的小心思,在大师兄的灵识内犹如灯火。
“这还是那个大师兄吗?他最少嫉恶如仇了,我受了如此委屈,为何他不回护我?今日晨起,他经过时明明对我笑了的,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儿,哎?师兄为何不看我一眼,我这么好看,我容易嘛我。”倒地的少女抓狂了,内心煎熬着。
“大师兄放心,这三个月你不会再见到她。”领头的黑袍行了一礼,转身带着人拉着那少女便走。
“哎?你们别拖我啊,我受伤了。哎师兄你………………”少女的喊声渐渐弱了,人群中,曾经银月古族的骄傲——光,从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的脸上有嫉妒,曾经,族里很多少年也如剑小白一般护着她,不分青红皂白。
“七艺七子七峰峦,待到月隐方能聚。成为门弟子后,你们几个很难在相遇了,除非是每月的月底,大休之时。”剑小白看了红衣一眼,语气柔和,“白山草芦的夫子刚才托人传了话,让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山下的草芦走一趟,留了东西给你。”
“那老头走了?”红衣问。
“只是暂离,有些旧事未斩断。”剑小白点头。
红衣没想到师尊走的如此快。他看起来并不是白龙崖的人,否则也不会用弥天之术化身老夫子。那间草芦很有意思,悬了个白山草芦的牌子,看起来应该是纪念曾经京都的草芦,而非真正的草芦。
“多谢师兄了。”红衣点了点头,转身继续上山,一众人很快穿过杏林,到了浩然大殿。
剑气浩然!
传闻,这里是白龙祖师爷成剑之地,那一年,白龙崖的一个少年用浩然剑气斩了八转大妖灵,将人族从水火中托了出来。那一年,某一女单骑独创妖灵阵,救下了人王莫千夜。那一年,一个女子死了,她留下了一个传说。那一年,神庙还活着的大巫祭藏起了所有关于某个女子的书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