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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经》云:防风氏,龙首牛耳,连一眉一目,足长三丈。
昔禹致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节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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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蹇渠脸色憋的铁青,伊挚哈哈大笑,道:“走,走,走,不说这些让你我兄弟,都不愉快的事了。”
“我热了一壶老酒,咱俩好好的喝上一杯。这么多年没见,要是错过了这次,下一次再在一起喝酒,还不知要到哪时呢!”
伊挚拉着蹇渠,道:“让咱们忘掉这些不痛快的事,敞开心怀了喝一杯,酒可解千愁,一醉方休。”
蹇渠与伊挚对视,最终叹了口气,道:“好,那就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蹇渠、伊挚二人异口同声,转而大笑。
伊挚策马先行,蹇渠扬鞭在后,二人一前一后,骑马来到马场中央,一座竹蓬处。
“来,来,来,这是我自己修的竹蓬,条件是简陋了一点,可简陋归简陋,倒是胜在逍遥。”
伊挚翻身下马,笑道:“你看,一个人无拘无束,每天骑马、喝酒、练箭,日子单调,是单调了一点,但胜在潇洒自在。”
“在这马场,我不服人王管,不沾那些是是非非,本身又没什么名利之心,每日一壶老酒足矣!”
“功名利禄几时穷,不过人间花开落。”
伊挚斜了一眼,道:“花开花落,到最后,还不是一抷土?”
对此,蹇渠哼了一声,道:“你要真那么豁达,也就不会藏在这个马场,自诩逍遥了。”
“真正的逍遥之士,乃是身心皆得自在,可不似你这般,嘴里说着自在,实际上又哪里自在了?”
一边说着,蹇渠大步走入竹蓬,毫不客气的坐在竹床上,自顾自的拿起炉上的酒壶,缓缓斟了一杯酒。
晃了晃琥珀酒盏,嗅着香醇的酒香,蹇渠啧啧道:“好酒,好酒,真是好酒。”
蹇渠抿了口酒水,诧异道:“咦……还是素酒,果香扑鼻,醇而不厚,清而不烈,妙,妙,妙啊!”
伊挚道:“当然是妙了,”
“这酒可费了我不少功夫,按着节气、温度、选料、器具、发酵、陈酿等古法工序,依次递进,十八道工序,缺一不可。”
“如此酿出的酒,虽是费了我不少心力,但确是真正的好酒。”
伊挚淡淡一笑,坐在蹇渠对面,道:“怎的,我在马场躲清闲,还碍着你的眼了?”
“喝得酒,吃得肉,上得马,开得弓,人之一世,草木一秋,还有何憾事?于愿足矣,于愿足矣!”
蹇渠冷笑道:“你那叫不求上进,我要是有你伊挚这样的机遇,早早得到贵人赏识,也不至于蹉跎几十年。”
“我是没人赏识,只能在上虞氏为奴,而你这家伙,有着贵人赏识,得以脱去奴籍,却是个不思进取,白费大好光阴。”
“在这马场蹉跎,你最后能蹉跎出个什么来?”
伊挚摇了摇头,笑道:“呵呵,贵人赏识,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赏识。”
“你当那位贵人,真的就这么器重我?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是我这个当局者,却比你这个旁观者,要看得清的多。”
“太末氏……”
伊挚话音一顿,嗤笑道:“这,就是一个泥潭,我可不敢掺合其中,小心泥足深陷呐!”
“哦?”
蹇渠一愣,道:“看来,这里面另有故事。”
伊挚仰头望天,幽幽道:“有故事是有故事,其中内情,不足道哉。”
“蝇营狗苟,驱去复还,孰之过矣?”
蹇渠脸色一沉,抿了一口酒,道:“这世道就是如此,谁能保证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不外乎弱者卑伏,强者亢盛。若为强者,自然恒强,若为弱者,自当奋起。”
蹇渠道:“老兄,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可能不爱听,可是我之所言,全都是肺腑之言。”
“你身怀大才,有着际遇,更有器量,只要得遇明主,不说一飞冲天,也能绽放出属于你的光芒。”
“明主?”
伊挚嘿然一笑,道:“你说的明主,不会是山阴氏吧?”
“我知道,你这老小子投身山阴氏,可你投身山阴氏也就算了。没必要非拉着我这个老朋友,一起去山阴氏给人伏低做小。”
“在这里,我是自在又逍遥,何必去那山阴氏,做人的过河卒子。”
显然,心气极高的伊挚,根本没将山阴氏放在眼里。哪怕山阴氏日益强大,有了几分一统会稽的气象,也不入伊挚的眼。
伊挚虽只是个普通神魂级数,与顶尖神魂高手,乃至地祇层次的强者,有着本质的差距。
可是伊挚有他的依仗,能让蹇渠不要面皮,死磨硬泡,也要带到山阴氏的伊挚,自然有着他的价值。
不然,以蹇渠的性子,就算伊挚是他的挚友,他也无需这么不要面皮,请伊挚投效山阴氏。
都说蹇渠出身奴籍,对于面皮看的应该不那么重。可是谁又知道,正是蹇渠出身奴籍,才更渴望别人的尊重。
对蹇渠来说,前数十上百年,他的尊严不值一钱。但在蹇渠得到姒伯阳重用,成为山阴氏重臣后,他也有了自己的底线。
触及那一条底线者,无论是谁,都会迎来蹇渠的激烈反扑!
而伊挚如此放肆,蹇渠却在一旁陪着笑脸。由此可见,伊挚的价值,有多么的惊人。
蹇渠道:“哪里是过河卒子,以老兄的本事,以老兄的能耐,主君珍之重之还来不及,如何会弃如敝履呢?”
“只要老兄愿投效山阴氏,蹇渠以性命担保,地位必在蹇渠之上。”
“我家主君求贤若渴,尤其是对老兄这般大才,绝不会让你受一丝半点的委屈。”
眼见蹇渠一脸热切,伊挚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我兄弟一场,我还能不知你所想?”
“我知道,你是看中了我的防风氏神骨,对我手上的防风氏神骨有想法,要不然也不会赖在我这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