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是他喜欢的。
眼看着李世民接下了这一摊子事,派出联络马三宝和李渊的信使也已然出发,松下一口气的李大德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跨越过程,直奔结果了。
此时的整个潼关城内,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比他还放松的人来,连李元吉都比他忙。
司马长安暂时接替桑显和,负责关城防务。看似一如往常,实则外松内紧。所有的关键位置全都布有暗哨,始终绷着一根弦。
而原本潼关城内的五千守关府兵暂时还被桑显和糊弄着,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如何招降安抚,这是秦琼现在头疼的事。
关城署衙忙忙碌碌,传令兵不停奔走进出,把一道道命令下发出去。
李世民与桑显和、段雄、李成等在前堂不断讨论完善进兵步骤,连饭都顾不上吃,有时候还要把秦琼等人拉来一起。
潼关到京城三百余里,快马也要跑上一天。这边亲往送信的李元吉还没跑到柴府,另一边的河东便先接到了消息。
中条山里当天就有上万人下山,直奔已被损毁的风陵驿,开始构建防御工事。而冯立却是带着信使回永济寻到柳昂,笑眯眯的把那份“劝进书”递给了他。
为了让老李乖乖的下这个台阶,李大德给了北上信使一份名单,上面全都是他能想起来的铁杆造反派。老李注定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儿的人。
黄河两岸随着信使的脚步开始风起云涌,而原本陷入停滞的洛阳之战,却随着皇帝陛下的又一诡异微操,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南狩的船队在过了金堤关后,在荥阳停留了一日,皇帝召云定兴与杨义臣登船议事。
没人知道老杨又做了什么布置,更没有明旨发出。但第二天船队继续南下时,云定兴下了船,杨义臣却没有。
随后聚集在荥阳的十几万大军就被拆分成了三路。一路由云定兴统帅,围堵虎牢关。另外两路则随沈光和王辩南下迂回,绕嵩山,攻轘辕关与伊阙关,抄卢明月的后路。
很明显,老杨这一波是想把所有叛军都关在河洛这个大澡盆子里,让王世充慢慢收拾。但他又不想让杨义臣坐大,干脆就带他去江都。剩下的几位谁也不服谁,就只能老老实实的干活。
这样一看,以一个洛阳为代价,聚歼山东与河南两道所有的义军势力,好像还赚了。
事实上开始那几天,战事也正如他计划的那般顺利。
降服了李密的瓦岗大军趁势收编诸如孟海公、郝孝德、孟让等大小义军残部,组成河南义军联盟,携大胜之威压向洛阳。后在洛阳旧城与段达决战,被后者分兵引诱,一头扎进了王世充设下的包围圈里。
是役,王世充联络段达、卫玄、屈突通,集合五万大军水陆并进,直接打散了瓦岗军主力。
翟让在单雄信与徐世绩的掩护下随翟宽败逃回偃师,孟让手下尽散,本人不知所踪。余者被隋军追着在洛水之南到处跑,直被杀得尸横遍野。
可王世充这边才得意了没几天,捷报都还没送到皇帝陛下的手里,就传来了金堤关失守,河北军大举攻入荥阳的消息。
上天对杨广大抵没有偏见,但一定见不得云定兴这货打胜仗。
左武卫与原杨义臣手下的五万兵马攻了虎牢关三天,接到李密报信的宋金刚就趁着屈突通南下洛水的间隙出河阳渡河,一鼓作气拿下了金堤关。
而说服了老王随他一起出兵的李密趁势出虎牢关,与宋金刚两面夹击,毫不意外的击溃了左武卫大军。
鹰击郎将张峻死于裴行俨枪下,云定兴与梁元礼带着残部南下逃往新郑。李密趁势逼降原本就来自河北的大部分降兵,随后与宋金刚合兵一处,却没回转河洛救老翟,而是挥师东进。
与此同时,窦建德大破清河郡城,阵斩杨善会。完成了与魏刁子之间的地盘瓜分协议,挥师南下。大将高雅贤携五万先锋渡黄河攻陷祝阿,兵锋直指历城。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因为云定兴的兵败,想要断起义军后路的皇帝陛下就被起义军给断了后路,堵死了回京的通道,而月前被杨义臣收复的山东郡县也纷纷告急。
就在河南各路隋军目瞪口呆,还没从这一番眼花缭乱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时,便又有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砸落下来。
已然攻陷十郡之地,占据河北半壁江山的一方豪强魏刁子,在魏郡祭天称帝,改名魏刀儿,建立大魏国。
至此,第一个与大隋分庭抗礼的王朝政权正式出现,也预示着诸侯纷争的时代再次到来。
而此时,那封辗转了大半个山西,流经无数人手,按了不下五十个血手印的“劝进书”,才终于递到了李渊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