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君素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
两个月前一场兵变,他被围攻重伤,拼着挑黄河才捡下条命。然而穿腹而过的那一槊破了元气,又在黄河浪涛之中漂了两天,一身武力损得七七八八,想再带兵冲锋是不可能了。
在河内一处沿河小村里休养了一个多月,偶遇有人谈及自芮城流入河内的一种叫蚊香的事物,得知那是李玄霸的产业,便想过去搞破坏。
可惜他一路辗转入了河东,却连蚊香工坊的大门在哪都不知道,又不敢随意打听,差点沦落到沿街乞讨。
后来他一想,何必把目光局限在这小小的工坊上呢?杀几个李唐的重要人物,岂不是更能起到震慑效果?
于是乎,他又辗转北上,直奔晋阳,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弄死李老三。
可惜某咸,咳,贤王日理万机,很少出门。他在晋阳溜达了小半个月,三次因为没有“身份证”被赶出城去,两次被大户人骗去做工不给钱,连赵王府的大门都没靠近过。
好在黄天不负苦心人,这次与几个一起在街上流浪的家伙去王氏庄园应聘做短工,却让他瞧见了接近某杠精的机会。
只是,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那位他从没想到会再遇见的人。
“所以,您当初口口声声说至死不降唐,就只是说说的么……”
尧君素低下头去,脸上满
是哀莫大于心死的失望与愁苦。待到某一刻,便化作了杀意。
叛徒都该死!
再抬头时,他便眯着眼睛扫视车队的兵马配置。
堂堂大唐赵王,出门所带的护卫不过百人,还没正常一个将军的亲兵多。要说这是常态,他是不太信的。但无论是什么原因,倒是个动手的好机会。
抬手一摸腰间,尧君素脸色一黑。
差点忘了,他现在是去打短工的流民,身上连个破碗都没有,拿什么杀人?
好歹有个锄头也行啊!
后者叹了口气,目送着车队在身前经过,渐行渐远。
正暗道算那小子命大时,却见已经远离百步之外的车队道旁的糜子地里忽有一连串的黑影射出,“哚哚”几声扎在行进间的马车之上。还有两支顺着马车的窗户飞了进去,隐听有女子的惊呼传出。
“上!杀狗官,报血仇!”
一个以黑巾蒙脸的汉子自地垄间起身,举刀呐喊。随即便有十几道身影自两侧蹿出,杀奔官道之上的队伍。
“不是吧?”
尧君素看得目瞪口呆,心道这特么也行?随即就兴奋起来。
同来的几个流民同伴早就被吓的瑟瑟发抖,呐喊一声就撒丫子往路边的田里奔跑躲避。其中那个领尧君素前来的大叔还好心去拉他,可转身就见这货已经一脸开心的向交战的地方跑了过去。
第一波弩箭射来的时候,着实吓了大家伙一跳。
李大德麾下的侦察队和特战队经过重组,人员已然不是原来的配置了。
大部分特战队员被李世民摘桃子带去了军中,霍云儿与冯月娥等女兵又随李秀宁去了石艾。眼下还留在这边的,除了韦机的第四小队,都是中条山的村民走某黑心赵王的关系塞进来的。
得益于这段时间河东的安稳,这帮忠心没的说的铁杆子弟一个个发育的都很威猛,但临敌经验就弱的可怜了。
不等接敌,先有几十个小伙滚鞍下马,把李大德的马车给围了起来。
已经冲上去砍飞了当先一人的韦机
扭头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尔等在作甚?还不速速上前歼敌!”
此时,除了中央马车里的李大德,跟着一起来团建的如温大有、宇文歆、张达等俱都呼喝应敌,倒是没有被吓住的。
顶头上司就在身后,无论文臣武将,便是装,也要装出一副勇不畏死的表现来。
尧君素不等跑到近前,就见前方杀出来的那十几个刺客已然节节败退。
便在这时,他要寻的正主也自那辆大号马车的前方出现,手里还握着两支羽箭,气急败坏道:“给老子抓活的!一个都别放跑!”
“喏!”
众人大声呼喊,老卫头也在惊讶中反应过来,喝令骑兵包抄。
不到两息,刚刚还喊打喊杀的乌合之众便死的死,跑的跑。有人注意到愣在官道之上的尧君素,长枪一指,便有人打马奔来。
后者头皮一炸,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