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轰然大笑,惹的李大德笑骂之余,也叫某将军的拳头瞬间握紧。
他觉得,这群人是故意给他难堪。
李大德还不不知道,他这位名义上的手下内心戏这般丰富。但说良心话,他对张平
高,本质上并没有任何排斥的想法。
一来嘛,这“名字”不熟悉,在他心里大抵归属“龙套”一类。再者,他其实也不太在意谁做涑水军的主将。
目前就以他手下的军制来说,涑水军既不属于大隋的府兵制,也不是最近几年流行起来的募兵制,反而有点像后世的“义务兵”,也就是由国家供养的职业军人。
就看在他手里领过兵的人就知道了,冯立、王平、谢波,这都算是跟的早的,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过真正属于自己的铁杆嫡系。更别说秦琼、段雄这类的“过客”了。真正是“铁打的士兵,流水的将军”。
李大德信奉的是良好的纪律和制度带来的令行禁止,他需要的是将领的指挥能力,而不是个人魅力。
所以他手下的人出征作战,兵马都是现调的,等同于谁有空谁去。
这种模式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从根上就杜绝了将领拥兵自重的可能性。就假设如果张平高现在假传军令,命涑水军南下攻打晋阳。怕是杏花岭还没下去,脑袋就被装进盒子里快递给某人了。
但眼下,这么做的缺点同样明显,就是名义上说的是制度,但实际靠的还是某黑心赵王的个人魅力和对这群士兵们的恩威并施来实现的。
所以这种模式只适用在涑水军,因为涑水军真正意义上的主将乃是李大德。
如果张平高早能想明白这点,放下他所谓左领军将军的架子,以李大德的手下自居,或许就没这么气闷了。毕竟他如果不想反叛的话,军中也根本就没人会故意反对他。
可惜,他不但没想通,反倒还钻了牛角尖。
看着一群人簇拥着某黑心赵王径往半山大营的方向,他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便眯起眼睛暗哼一声,做了个将来会让他无比后悔的决定:他要上书皇帝,某赵王拥兵自重,需要堤防!
李大德还不知道有人正准备向他爸爸告发他,当然知道了也未必在意。
李渊要真因为这事儿把他抓回长安,他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彼时,他正在一群汉子眼
巴巴的注视下爬上大营门口的哨塔,向内里眺望。
视野所及,紧靠大梁山西麓的庞大军营尽收眼底。在上万官兵近两个月的建设下,自山脚往北,石墙以及各式建筑已然绵延数里。与其说是军营,倒不如说这里其实是个军镇。
“唔,倒是可以考虑,干脆建成个镇子……”
李大德在心里盘算,他手里现有的模式如何与府兵制结合。毕竟朝中已经有风声传出来了,老李想要沿袭前朝的府兵制,再建卫府。一来是方便屯田,二来也是为了扩军备战。
但说实话,那种老子当兵,儿子就必须当兵,十六岁入伍,六十岁才退役的制度,实在难入某杠精的法眼。
所以他一直在琢磨着,怎么能给“改改”。既能保证军队屯田耕种,又能快速拉起队伍,不耽误战力的模式来。
不过这年头,百姓信奉的仍是“好男不当兵,好女不嫁丁”的思想,要是没有一套强制措施,逼着军户们子子孙孙的传承下去,怕是老李连兵都招不到。
除非……当兵能有好处。
“或者,可以先安排一部分伤残的士卒回乡当个小官?又或者……国家给发个媳妇?”
某杠精捏着下巴不住琢磨,思绪随着一只自军营上空掠过的白色鹞鹰“翱翔”了一会儿,才在吴老铁等人的催促下,慢吞吞的下了哨塔。
白云之下,承载他思绪的那只鹞鹰转动眼眸,待他与一帮汉子拥进一栋宽敞明亮的饭堂,便调转身姿,向南面的山林中俯冲而下。
翟松柏当初攻太原时,手底下全是乌合之众,现下藏在暗处,反倒让这群人有了几分精兵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