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城楼上连个灯笼都没有,这不正常。
原本今夜在玄武门值守的,乃是监门卫府下派的郎将。不过巧的很,最近左监门卫刚换了将军,独孤怀恩都没废太大功夫,只稍稍暗示一下,一心巴结内朝大佬的张平高就一纸凋令,换上了前内史侍郎、骠骑将军敬君弘。
毕竟是曾随阴世师打过长安守卫战的人,与杜伽那一样在新朝都不受待见。这一波双方联合,也算各取所需。
然而,人呢?
示意大军稍待,某工部尚书小心的寻了个避雨的地方吹亮袖口中的火折子,正琢磨是不是发个信号啥的,城头黑暗中随着弓弦响动,一支羽箭已是擦着火光射穿了他的衣袍下摆。
“哗啦!”
甲胄峥然间,墙头突地火光大亮,无数火把映照下显露出城头密密麻麻的禁军士兵与羽箭寒光。
“哈哈,独孤尚书,你是在寻在下吗?”
一声长笑,玄武门上一银甲将领出现,正是敬君弘。然而瞧这场面,怎么都不像是出来迎接他们的。
“你?敬士毅!你竟敢背叛吾等?”
独孤怀恩惊得长大嘴巴,杨续与崔长先等也都喝骂出声。
“哼,背叛?”
前者面露不屑,却是抱拳向后拱手,朗声道:“君弘蒙圣人不弃,不计某拒王师之过留任驱使,在下自当披肝沥胆,岂可学尔等背恩忘义之辈?此番某若从了尔等,才是对陛下的背叛,对的好!士毅兄不愧是名门之后,此言振聋发聩,愚弟敬佩啊!”
随着话音,敬君弘身后另有一人出现,却是本该被贬到长安故城数
蚂蚁的司马长安。
而后者言罢转身,便冷笑着对城下抬起手臂。
不用再放狠话了,很明显,姓敬的要么是被动反叛,要么就是早把他们给卖了。
“撤,先退守元德门,保护娘娘要紧!”
杨续适时大喝,同时拉过杨侑,在王行本的护卫下往后面跑。但独孤怀恩却是忐忑,边走便吼道:“此时退守,乃困兽之斗耳!何不先接娘娘出城?”
他毕竟还兼着个长安令的名头,出了城再不济也能骗几营县兵来帮忙。可留在皇城,他只是个人而已。
“困兽之斗?”
杨续闻言冷笑。
你真以为哥们儿就你一个外援么?
“到底谁是困兽,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