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陆詹答得爽快而笃定。
耿熙吾双手环抱胸前,斜斜倚在一旁高几上,悠闲观战。眯眼一看,兰溪得逞得笑成了那只偷腥的小猫,小狐狸!希望师父待会儿不会后悔。
然而,陆詹很快就后悔了,而且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不算。不算。这步不算,我还没想好。”
悔棋,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
“师父,你看,师兄干什么呢?”好不惊奇的语气。
陆詹回头,却见大徒儿无辜回望他,没半点儿异常。回过头,小徒儿也笑得一脸乖巧,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一看棋盘,越看越不对。
“我这棋的位置怎么变了?”
“哪儿有?师父你年纪大了,是不是记错了?”
眼看着再落一子,便是胜局,突然……一只小手一挥,盘中棋局瞬时大乱,小人儿却是掩着唇,打了呵欠,雾湿着一双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师父,我有些犯困,今日就不下了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自下棋起,脸色就一路铁青下来的陆詹终于暴走了,一拍桌面,怒道,“你这下的是什么棋?太不知所谓。”
“师父,徒儿早就说过了,我不擅黑白之道。”
这是不擅么?这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好吧?
“师父,你说过,会让着我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跟我爹下棋,他可总让着我的。”只是,下过一回后,三老爷打死也不肯再同她下了。
陆詹额角青筋暴跳,“览斯戏以广思,仪群方之妙理。你这棋之一道,必须得学,还得下苦功学,从明日起,跟着为师好好学学打棋谱。”
“是。”兰溪应得很是爽快,她也知道,棋之一道,蕴含万千,若是能精通的话,于她,乃是大善。奈何,自从见识过她的一手臭棋之后,无论是棋课的先生,还是自家父兄,都无人肯教啊。
陆詹神色却仍是紧绷,这棋艺,还可勤能补拙,可这臭不可闻的棋品,该拿什么去拯救啊?陆詹表示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