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略放缓了脚步,目光示意地朝环儿看去。
环儿能在三太太跟前近身伺候,又能得了信重,自然是聪明人,一看兰溪脸色,哪儿还有不明白的。当下快步走至兰溪身边,轻一福身,道,“姑娘来了。”目光一瞥,已经看见身后流烟手里端着的托盘,还有那只汝窑白瓷的汤盅,笑道,“姑娘好灵的消息,怎么就知道老爷回来啦,这就给老爷送了吃食过来,也难怪平日里老爷太太总是夸姑娘孝顺体贴了。”
兰溪却是听明白了,“父亲回来了?”而且似乎是有什么事,而且是跟父亲有关?
兰溪正暗自思忖着,突然便听得垂花门外靴子响,扭头看去,陆詹和耿熙吾师徒两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进得门来,脸上神色俱是凝重。兰溪目光一暗,果真是出事了。一边想着,却已一边上前去,屈膝道,“师父!师兄!”
陆詹似是没料到在此处见着兰溪,神色有些不自在地“哎”了一声,而后点了点头道,“进去再说!”
兰溪抬眼,目光与耿熙吾相触,却见他冲她摇了摇头,兰溪的心,不由沉了沉。
陆詹跟兰溪说完这一句,便一刻也没有多停,快步朝着上房而去,耿熙吾紧随其后,兰溪站在原地略作沉吟,而后才跟了上去。
进得上房花厅,便见着三老爷神色不太好看地来回踱着步,印象当中,三老爷甚少这般,兰溪便知,不只是出事了,只怕出的,还不是小事。
三老爷目光匆匆掠过跟在陆詹和耿熙吾身后进得门来的兰溪,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便是望定了耿熙吾,促声问道,“如何了?”
“我跟余大人商量后,落了城门。”耿熙吾沉声应道。
三老爷一愣,而后皱着眉沉默了半晌,叹息着点了点头,“目前,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不过是权宜之计,并非长久啊!景芝,究竟该如何做,你我还是得快些拿出个章程来。”陆詹也是不由叹息道。
三老爷点头,“自然是。可是这桩事,却是不好办。原本,他们并非我湖州百姓,我将他们拒之门外,也无可指摘,何况,据守门的兵将所说,他们当中有人似乎病了,这个时候病了……我也没有法子,总不能让他们进来,危害了城内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