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詹嘴角挂了神秘的笑,朗声道了一句,“进来吧!”
棉帘子轻掀,一道身影披挂着檐下那些五彩光华的灯光而进,藏青色的棉袍,清淡的面容,遗世的风骨,进得屋来,便先后朝着兰三老爷、兰三太太行过礼,对兰灏点了点头,这才拱手朝着兰溪作揖道,“见过姑娘。多日不见,姑娘可还安好?家中颜姨和巧慧一直挂记着,虎儿也常问起。”
兰溪原本已有所猜测,见得人进来,与自己所料无异,反倒是愣了,如今听得这一句,这才眨眨眼,惊喜地笑了开来,“于先生?”
来人可不就是于南星么?兰溪突然明白了陆詹方才那番话的用意,安王妃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太医院的诸位太医只怕都已是黔驴技穷,或许言谈间早就判了死刑,安王府这才悄悄备起了后事,但是,若是于大夫的话,却说不准还有机会。而这一切,都是师兄安排的,哪怕隔了千山万水,他还要替她设想,还设想得周到、深远,想到这些,兰溪突然心中有些酸涩得不是滋味。
那边,兰三太太瞧出于南星一身的风尘仆仆,连忙请人坐下,又扬声吩咐着环儿准备茶点。
兰溪就是满脸的不好意思了,“于大夫,真是对不住,为了我的事,劳你千里奔波,只怕年都没有过成,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姑娘不必如此,姑娘待我一家的大恩,于某一直无以为报,再说了,在于某心里,姑娘既是伯乐,亦是主家,为姑娘效力,哪敢谈个苦字?”于南星待人虽冷淡,但对着兰溪却有暖意,且一片赤诚。“只是若早些知道,还不若当时便与长柔姑娘结伴同行,也不用又累了四爷身边的长庆专程送我一路了。”
兰溪一想,可不是么?长柔是大年初二到的,与于南星不过隔了十几天,都是一路快马加鞭赶来的。“累了于大夫了。”除了这一句,兰溪不知还能说什么。
“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四爷是在小年夜收到三老爷送去的信的,那时长柔姑娘早已跑远了。第二日,四爷便亲自上了我家找我商议,我本是要立马收拾行李上路的,是四爷说不急,还得准备一番,却恁是让我在家过完了年,大年初二时才上了路,一路上却是驿站、好马,都齐齐备妥了的,虽然赶路赶得急了些,倒真没吃什么苦。”于南星是经了这回,才对耿熙吾的为人多了几分敬重,言谈间,便带出了些。
兰溪察觉到了,瞄了一眼于南星,微微笑,不管怎么说,这一路披星戴月的赶路,休息不好,怎么可能不累,不苦?不过,既然于南星自个儿都不愿意说了,她也不提了,只是这情,她却已经记在了心里。转而问起其他闲话,诸如颜姨怎么样?曹姐姐可还好?虎儿又长高了吧?
直到夜深了,陆詹催促了一回,厢房、热水、吃食都备妥了,兰溪这才站起身来,笑望于南星,平静而坚决,“于大夫今夜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劳你陪我走一趟安王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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