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却是一脸的笃定,若非耿熙吾早已做了周密的安排,怎会轻易让她出门?
长柔看兰溪脸色,便知四爷这手安排是没能瞒住姑娘,如今自然更没有瞒着的必要了,这么一想,长柔曲起尾指,含在唇中,用力一吹,便听得响起一阵奇怪尖亢的哨声,紧接着树林中一阵窸窣声起,三道黑影转眼便立在了兰溪身后,抱拳向她行礼。
兰溪转过身,望着眼前几人,“我知你们得令护我周遭,但我此番却有两桩旁的事要请你们帮忙。”
到得稍晚时,兰溪坐于案几前,就着烛火润色稍早在矮坡上的画作,长柔轻悄脚步几近无声地停在她身边,她目光一闪,手中的画笔也只是停顿了一瞬,便又再度细细瞄起,连眼也未抬,便见着那浓密如同两把小扇一般的眼睫毛在灯光的映射下,无声而安谧地在眼下投下两道暗沉的影,她开口询问,嗓音轻柔徐缓,“怎么样了?”
长柔在这样的兰溪面前,心却一点点舒缓了过来,“长庆一直跟着那位紫玉姑娘,她却并未回营地,而是去了与那矮坡隔着一条山溪的深谷,去哪里见了一个人,然后交给了那人与眉儿一般无二的绸包。起初,长庆不知那人是何身份,因此不敢打草惊蛇,便转为跟着那人,却见那人回了营地,却是到了靖北侯的帐前,那人身手不错,长庆不敢跟得太近,但却分明见靖北侯帐中之人与他都甚是相熟,勾肩搭背,而长庆观那人身形体态,怕是上过战场的,握刀的姿势都是受过训练的。”
这事,居然还牵扯到了靖北侯?兰溪只觉得愈发的扑朔迷离,眉心一点点攒起,“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奴婢按姑娘的吩咐,跟着眉儿回了营地,她没有立刻往月嫔娘娘跟前去,自个儿回了营帐待了半晌,直到月嫔娘娘叫她,奴婢才寻着机会找到她藏起来的绸包,那包里装了一种药粉,是一种……呃……催情的烈性春药,不过奴婢已是悄悄将那药粉调包了。”
春药?兰溪还真没想过这种可能。“那紫玉交给靖北侯身边那人的绸包里莫不是也是一样的药?”
贾皇后身边的人分别找了月嫔和靖北侯身边的人,然后给了春药……兰溪心头已一惊,人却已是从椅上弹起,若是月嫔失了贞洁,那偌大的皇宫里自然不敢有人再敢提起她,她之前不是还在奇怪为什么前世从未听人提起过这位月嫔娘娘?如果是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得通了。那便也说明,前世贾皇后的阴谋很可能是得逞的了,而且将靖北侯牵扯进来,除去齐王的一大臂膀,兰溪越想,便越是背脊发寒。
“姑娘,这是可要知会四爷?”这回,就连长柔也庆幸起兰溪的多管闲事,多年秘谍的训练,让她敏锐地嗅到此事的蹊跷。
“让长庆去告诉师兄,你则随我一道去个地方。”
片刻后,皇帐近旁不远的一顶营帐之前,兰溪笑盈盈地对帐前内侍行礼道,“烦劳公公禀告娘娘,兰家五女兰溪特来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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