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月嫔脸上的意动,不过顷刻间便走归于了沉寂,“你说赐一门好亲事,再好又能好到哪儿去?何况,那沈氏四处散播四郎克亲的流言,如今又有哪个好人家,肯将女儿嫁给他?”
“朕亲自开口,谁家敢拒绝。”皇帝却是傲气得很,“月儿可是心中已是有人选了?”
“我一直身处深宫之中,哪里晓得哪家的女儿好?倒是你之前不是想将哪家的千金选作新任安王妃的么?那必然是个好的,如今既然安王妃尚安好,便也用不着了,那位姑娘可曾许亲了?”月嫔皱着眉一脸苦思的模样。
皇帝却是目光一暗,深深看她,“你想让四郎娶了兰家的女儿?”
“我连那位姑娘姓什么还不知道呢,哪里晓得是哪家的女儿?你这话却又是什么意思?不愿意便算了,说到底,这些年,你给我许过多少诺,又兑现过几个?我原不该再信你。”说着,扭过头去,再不肯看皇帝一眼。
皇帝沉默着,沉思着,眸热暗沉,许久之后,才道了一句,“这事,你且先容朕想一想。”
“你也用不着做难。总归四郎娶不了一门好亲,说到底都是我害的,可这归根究底怪谁,你我都心知肚明。你欠我们母子的,这一辈子都别想还清。”月嫔死死咬着牙,不掩饰话中深浓的恨意。
皇帝叹息一声,却说不得半个辩驳之词。
“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是说让明珠想办法嫁了那耿家四郎,用联姻拉拢耿家么?这样,即便那本账册落在谁的手里,他只要顾忌着耿四郎,便必然会投鼠忌器。到时,耿家四郎与咱们绑在了一处,说不定还能多个助力,若是能借此争取到靖北侯那自是最好,即便是不能,让耿家两房之间升级的嫌隙,对咱们也是有利的吗?怎的却又突然想想起向月嫔动手了?不但没讨着便宜,反倒是让安王伤成了的这样?”
安王府内,灯火通明,方才一直嗷嗷叫痛的安王总算是睡着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太医已被送走,按理安王妃和小世子、小郡主应该留下侍疾,但安王妃虽然好了些,但身子毕竟是弱得很,她留下,不一定帮得忙,还可能随时昏倒,而两个孩子都还太小,所以贾皇后这才免了几人侍疾,让他们回去歇着了。
而柱国侯贾骥听闻了消息,匆匆赶来。待得房内只剩他们兄妹二人时,贾骥便是忍不住了,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质问。
贾皇后望着床上好不容易才睡过去的儿子,想起那屁股几乎是血肉模糊,没块儿好肉的模样,便一边心疼得直掉眼泪,一边在心里暗骂起皇帝的狠心,再听得贾骥这一质问,心里更是恼火,便沉下脸,冷声道,“本宫收到消息,说是贤妃最近有向月嫔示好的意思。”
<!--gen3-1-2-110-5974-254918681-14879448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