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人这般风尘仆仆,是刚从军营回来?”中军都督府当然不只是每日上朝,到衙门应卯就行,还得常常往返西郊大营,如同耿熙吾这般带过兵,打过仗的,多半还身兼督促练兵之责,哪怕一去大营数日也是有的,所以见耿熙吾带着一队人马风尘仆仆打马而来,赵屿是半点儿也不觉得诧异的。
反倒是耿熙吾对于在自家门口看见这一位,却还诧异得很,据他所知,靖北侯与平王家可没甚交情。
一边思虑着,他一边利落地自马背上翻身而下,将手中马鞭一扔,悦翔便已默契地接过。自然不好说,他这般风尘仆仆,是去给未来媳妇儿猎大雁去了,所以,他朝着赵屿一拱手,并不接赵屿的话,而是岔开了话题,道,“世子爷这是有事找家父?”连续几日的奔波,耿熙吾面上虽沾染了些风霜,但却仍是精神奕奕,不见半分疲色。
“那倒不是,我来此,却是专程来寻耿大人的,还算巧,刚好撞见了耿大人,若是昨日来,怕是就要白跑一场了吧?”看来,却也算不得巧,只怕他一直着人看着,这才能在他一回京时,便能撞上。
耿熙吾目光微闪,“找我?”他与眼前这位能有什么交集的?心下一动,他朝府门处轻一扬手,道,“既是如此,世子爷不若进去喝杯茶,再慢慢道来?”
礼貌的相邀,就在人家府门前,这也是人之常情,却不想赵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必了。左右不过几句话,我说完便走,用不着麻烦。何况,我要说的话,只怕在耿大人看来会不太中听,届时喝了耿大人的茶,未免亏心,便索性不喝了。”
耿熙吾眼中幽光暗掠,“听世子爷这话,今日倒像是来特意寻我晦气的?”耿熙吾自来不是个骨头软的,即便是面对着皇孙贵胄,也不显半分怯懦,该说的,想说的,照说不误。何况,他与面前这位,因着一些心知肚明的因由,互相别着气呢,说话不客气些也是理所应当。
“晦气倒不至于,不过是有几句忠告。”赵屿抬眼望着眼前昂藏男儿,那铮铮傲骨反倒让他觉得越发的不顺眼。
“哦?”耿熙吾挑眉,“洗耳恭听。”
赵屿便因着这人半点儿未变的淡然给激出了两丝火气,也不想着什么委婉了,径自道,“我与耿大人也并无什么交情,唯一的交集便只有兰五姑娘,今日自然便也是为了这一桩。”
耿熙吾的目光一沉,果然不出所料,是为了阿卿。可惜,他却半点儿没有生出自己料事如神的成就感,“世子爷是不是忘了,兰五姑娘是圣上亲赐给我的未婚妻?”你却还这般惦记着,还这般大赫赫在人未婚夫跟前提起,是不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