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便携了兰溪当先进了堂内。
堂内灯火通明,兰滟已经被押跪在了地上,边上兰二太太似是要晕一般,脸色惨白,却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怎的。
母女俩个一见兰老太太和兰二老爷,便哭着扑了过来,一时喊着“祖母”,一时喊着“老爷”,“父亲”的,却被兰老太太身边两个早有所备的婆子挡了回去。
兰老太太目不斜视,越过两人往前走到矮榻前。兰二老爷倒还是看了妻女一眼,但脸色很是难看,目光很是复杂。
其余的人更是不好多说什么,纷纷坐的坐,站的站,厅内肃穆,而富妈妈早已带了人清场,将门一关,厅内,除了傅修耘,便皆是自家人了。
兰滟自见了傅修耘也来了时,便是神色巨震,而后却连傅修耘脸色沉凝,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时,眼瞳深处隐隐的热切登时熄灭得干净,连个火星也不留了。
众人堪堪坐定,兰二太太便哭嚎了起来,“老太太,你要为儿媳和滟姐儿做主啊!五姑娘仗着如今结了一门好亲,竟是不将我这伯母放在眼里了,说绑就绑,还不分青红皂白想要给滟姐儿扣罪名。滟姐儿平日里最是和乖巧懂事的,如何做得出这种事,实在是冤枉啊,老太太。”
兰二太太于哭之一道,果真是让人望其项背,一番话委屈了不算好,悲愤了不算好,好的却是委屈到恰到好处,悲愤到入木三分,即便是涕泗横流,没有半分美感,但却渲染力极佳。
奈何,厅内其他人不管,兰老太太却是神色端凝,没有一丝的动容,一双眼瘸是掠过兰二太太,转而望向了她身边的兰滟,“冤枉?六丫头,你娘说你冤枉,你……冤枉吗?”
兰滟自方才见到傅修耘之后,就像是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抽尽了一般,瘫坐在地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却好似失了神魂一般,如今听课兰老太太的话,却也只是茫茫然抬起一双眼来,毫无反应。
兰二太太便又“哇”一声抱住女儿,大哭起来,“我的儿啊,今日竟是被气成这样了么?娘知道,你最是个骄傲执拗的,你五姐姐我这般冤枉你,又是这样要命的大事,你一时想不过也是有的。一家子的骨肉,五姑娘竟这般狠心,生生将自己的妹妹往死里逼,不知圣上知道了,靖北侯府知道了,会怎么想呐!我的儿,你五姐姐结了一门好亲,咱们斗不过她,你若是得罪了她,便与她陪个罪,请她高抬贵手饶过你吧!你再这般憋着一股气,只是千万顾惜着自个儿的身子,你若是有个好歹,娘也不活了。”说着,便成了默默垂泪。
兰溪被气得笑了,这二伯母还真是个人才,每回听她哭嚎,都能上个新台阶。
倒打一耙的本事,兰溪算是领教到了,不只一回,却是头一回这般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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