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阿卿自然委屈不得。再小的委屈也是天大的事。”耿熙吾抬起手来理了理她凌乱的发,目光落在她有些松散地衣襟时,便自然而然地挪过手去,想要替她拢拢。
谁知,兰溪却是一缩,脸色惊变了一瞬,她一把掖紧了披风,脸上的神色有些牵强的镇定,目光闪烁,“这风有些冷,我们回去吧!”
耿熙吾的脸沉在暗夜中看不清,他沉默着,沉默了好一会儿,让兰溪有些不安时,他终于嗯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手伸出时,在半空中迟疑了一瞬,才落在了她的手肘处,隔着披风和衣物,扶住她,往他来时的方向走去。
兰溪却不知为何,莫名地有些心虚,她偷偷抬起来看她,月光清冷,透过已落尽树叶的枝桠照在两人身上,她却只能看见他刀刻斧凿一般的下颚和抿紧的唇角。她心头一突,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耿熙吾却是突然低头望向她,她一个瑟缩,垂了头,便躲开了。
“你今日累了,回去的路还远,我背你吧!”话落,他便已旋身至她跟前,蹲跪了下来。
兰溪愣愣地看着面上宽阔平坦的背脊,眨眨眼,再眨眨眼,终究是回过神来,却是笑了,然后展开双臂,没有犹豫地靠了上去,“那就有劳师兄了。”
耿熙吾没有应声,只是背着她,稳稳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得慢但却极稳。月光如练,倾洒下来,给天地万物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白纱。
“今夜月色真好,只是可惜了,若是早前没有被人追杀,此刻欣赏起来只怕更尽兴些。”放松自己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在他身上,兰溪抬头看着天上月在云中穿梭,突然便生了一腔感叹。
“你若喜欢看月色,不是来日方长么?大漠中的月色才是美不胜收,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带你去看便是。”
夜风轻徐,将他沉稳的嗓音在耳畔吹得轻柔,兰溪觉得浑身的疲累都在那一瞬间涌了上来,她的眼皮有些重,心情却很好,嘴角忍不住想要上弯,“师兄可要说话算话。”
“对你,我何时食言过?自然是一言为定。”
“那就说好了,日后得了空,你要记得带我去大漠……”
兰溪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终究是再也听不见了。
“好。”但耿熙吾却是沉下嗓,低低应了一字,只一字,虽轻柔,但却铿锵坚决。
月色朦胧,将他们的背影拉得老长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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