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点点头,这个她倒是没有意见。房里的丫鬟都正是青春妙龄的时候,男主人若是还喜欢人在跟前晃悠,她才要担心好吧?
耿熙吾弯了弯嘴角,带着浑身的酒气,偏生一步步却是走得极稳地进了净房。
兰溪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想,但是不由自主地紧张啊!
三月的天气,仍还是春寒料峭的时候,白日暖了许多,但是一入了夜,就有些凉了。
兰溪紧了紧身上的薄衫,看了一眼大床的方向,只觉得那明艳艳的大红烧灼了肌肤,浑身的发烫,那铺在正中的一抹雪白更是让她脸上发烧,想也没想便扭过了身,跳上了窗边的矮榻,离那张床远远的。
想着他虽说让她不用等他,先睡,可如今这情况,她却是如何能睡得着啊?还是等着吧!
那矮榻本就是按着她的习惯喜好布置的,所以边上也置了一张矮桌,桌上也放了几本书,大多是游记话本之类的,她随便挑了一本,将烛火拨得亮了一些,一手支颐,歪在枕上,低头看了起来……
耿熙吾在净房时,本想着这丫头紧张得很,所以虽然心中急切,但却也耐着性子,很是磨蹭了些时候。但是,待得出了净房时,眼前的情景却还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除了无奈的浅笑,他已经不知道还可以作何反应了。
她没有乖乖在床上等着他,这倒是在他意料之中。只是,刚才还紧张成那样的人,怎么转眼就能睡着了呢?
兰溪睡梦中觉得身下的矮榻突然动了起来,迷迷糊糊睁开眼来,便瞧见可以一个坚硬方正的下巴,轮廓她是熟悉的,即便是还没有完全清醒,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是师兄啊!
随之而来的,便是安心,也顾不得去探究床为何在动了,深浓的睡意涌了上来,她又合上了眼。
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下一刻,一个激灵,她陡然惊醒过来,这一回,再深浓的睡意也跑光光了,是彻底地清醒了过来。一双的凤目能够瞪圆,足见她心里的冲击。
“醒了?”耿熙吾低头看她,“本想着你太累,想让你睡的。”
他瓷沉中带着两丝沙哑的嗓音过了半晌这才破开兰溪脑中残存的迷雾到达她的脑海。本想?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睡里边,还是外边?”突然又是一声问。
她迷迷糊糊醒过神来,低头一看,他们身边便是那张宽半丈有余的雕花大床,绣百子千孙的大红撒金喜帐,大红并蒂花开锦被,鸳鸯戏水大红双枕,还有那张突兀的,铺在床的正中央,雪白雪白的喜帕,兰溪的脸色彻底变了。
而这回,耿熙吾显然也顾不得她紧张还是不紧张了。“看来,你拿不定主意,那便听我的吧!”
听他的?听他的什么?
兰溪还没有醒过味来,突然身子便是一倾,原本被稳稳抱在他怀里的自己下一刻便觉得身下一软,已是落在了那柔软如云的大红锦被中。不及起身,身边的床铺低陷,男人魁梧的身形便已跟着躺了下来。她下意识地就要翻身躲开,却快不过他。
长腿一跨,大手一伸,她的两手便已被他锁扣在了床铺上,而他的腿压住了她的下半身,顷刻便是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