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一边笑着上前将兰溪的头发从衣领里理出来,一边道,“这个时辰,爷自然是上朝去了。不过临去前倒是特意交代了老奴,让老奴转告夫人一声,让你不要担心。”秦妈妈昨天也隐约瞧出这两位主子之间有些不对劲。明明是高高兴兴一起出的门,回来时却只有夫人独自一人,又是满腹心事的样儿,晚膳都用得不香。将不过动了几口的菜撤下之后,便说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将她们尽数撵了出来,到了夜里,世子爷才回来了。却是淋得一身湿,浑身冷冽地没有人敢靠近。若非枕月的那番话,秦妈妈昨夜只怕就担心得一宿睡不着了。但今日到了时辰还是早早起来,眼见着世子爷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又回头亲自给夫人掖合了被褥,秦妈妈这颗心总算是定了下来。不管昨日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如今都是雨过天晴了。
所以,这个时候,兰溪问起,她也是笑意盈盈。
兰溪听罢,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耿熙吾自来是个重诺的人,既然他这么说了,她还真就不必担心了。
放下了心,兰溪盥洗之后,才觉得有些饿了。今日花儿熬的红枣薏仁小米粥又是格外的香甜,她直喝了两碗才放下了筷子。收拾了一番,便出了青萍居,往梅园去往沈氏请安,再一道往东府耿老夫人的松荣堂去凑趣。
因着耿家两房已是分了府,耿老夫人和三房随着大房一道住祖传的镇西侯府,耿老夫人又自来是个慈和的,便免了她们日日请安,除了特殊时候,平常,只每五日一次,聚在她的松荣堂,今日,倒是抛开进门头一天的认亲之外,兰溪第一回去给耿老夫人请安的日子。
待得到了梅园,沈氏却是不在。沈妈妈和画眉也都不见踪影,只一个翠衫丫鬟快步迎了出来,冲兰溪一屈膝,道,“今日夫人娘家有事,所以一大早便套了车往沈府去了。老夫人那里也是告了假的,今日便请世子夫人独自往东府去吧!”
“沈府没什么要紧事吧?夫人竟走的这般急?也怪我,竟是全然不知,若是知道了,好歹来问一声,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兰溪笑笑道。
那翠衫丫鬟,却是听得眉心一跳,这世子夫人笑得和善,说得话乍一听去都是好意,可是再仔细一琢磨,却是全然变了味。
今日,是要到东府向耿老夫人请安的日子,明明知道今日兰溪是定会来先向她请了安,再一道往东府去的,可沈氏却偏偏一大早就出府去了。而且走得那般急,甚至都来不及向兰溪知会一声,这不得不让人多想。毕竟,沈氏与耿熙吾的关系自来算不上好,耿熙吾的夫人新媳妇进门,是不是要借机给个下马威,就不好说了。
这么一想,那翠衫丫鬟的脸色便有些难看,有些牵强地扯了扯嘴角,道,“都怨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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