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眉心一蹙,直觉地有些不对劲,但不及她问出口,门边却已响起了一道瓷沉的嗓音,淡冷地道,“确实是不用了。那贱婢尊卑不分,心大得很,竟算计到了主子的头上,这样的人若是处置轻了,日后祸患无穷。直接发卖了就是。回头若是老夫人问起来,自有我去应对。”
正徐步自门外踱了进来的不是耿熙吾又是哪一个?他显然是沐浴过,头发还略湿着,一身衣裳也不是早上时那一套,是换过了的。
他一进门,目光便是投注在了兰溪的身上,兰溪方才的沉静在一瞬间不见了踪影,手中的笔一顿,一个字却已是写坏了,她蹙了蹙眉心,索性也不再写了,抬手便将笔放进了笔洗里。
秦妈妈却是笑开了怀,道了一句“老奴这就去处置”,便识趣地退了出去,还体贴地将房门也给拉上了。
房门一合,兰溪的心却是猝然狂跳了起来,悄悄咬了咬唇瓣,她不知道,他这会儿来寻她,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本以为可以坦然的接受,但临到头了,却还是会紧张,会忐忑。
“你这书房布置得不错啊!一进门,进满室的书香,难怪你待着就乐不思蜀了,连我这夫君也不管了?阿卿……我难得休沐一日,你当真舍得不陪我?”
一个大男人,而且是一个总是面无表情的大男人,非要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兰溪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鼻子一酸,眼里的泪就涌了上来,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我这被人抛在一边的还没哭呢,你怎么就先哭上了?”耿熙吾凑近她,捧起她的脸,带茧的拇指轻轻揩过她的眼角,“阿卿乖,别哭了。”他的嗓音因着柔又低了两分,落在她耳里,反倒是哭得愈发厉害了。耿熙吾没辙了,叹息一声,环住她的肩,眼中满是心疼,唇贴在她眼角轻轻一吮,啄去了她眼角的泪珠子,带着满满的疼惜。
兰溪心里是又喜又酸,她不是没有想过,他听了她的那一番话后,是何反应。可能不信,可能将信将疑,也可能信了,却对她生了忌惮。但绝不可能如同这一刻一般,又将她如珠如宝地捧在了掌心。
耿熙吾的唇轻轻在她的眼角摩挲,顺着她的泪痕一路滑到了她的唇,将她花瓣一般的唇轻轻含住,蜻蜓点水一般啄了一下,他又稍稍挪开,低头看她,四目相对,一双疼惜,一双满是泪,但都是相同的情意,相似的两心相契。
“傻姑娘。”他捏着她的下巴,又缓缓俯下头去,将她的甜美与呼吸一道捕捉,这一回,却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掠夺。而兰溪,也环了他的颈间,热情地回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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