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刚提起画笔来,边上却已是传来耿熙吾好奇的询问,“你在作画?”原来是他好奇,竟是跟着凑了过来,兰溪想,看来今日这一位,委实有点儿闲。
“说起来,你的画我还是见过不少。但亲眼见你作画,这还是头一回呢!”
一边细细看去,一边却是有些狐疑地蹙起眉来,“这张画……”
“是不是很眼熟?”兰溪见他苦恼的样儿,不由笑了起来,这人,在很多事上都精明得很,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在他不熟悉的领域上,却总时常犯迷糊。譬如作画这事,他虽是陆詹的徒弟,但是真正不擅长,但他到底记忆力超群,所以还是觉出了这画熟悉,但却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了。
果真,便见着他点了点头。
兰溪翘了翘嘴角,道,“这画是那日我在父亲书房里见到的,是什么清月居士所作。这清月居士我倒是没听说过,但看那笔法、构图、配色都是极为出众,说不准怕是什么隐世的高人。我自见了便觉得手痒,便想尝试着临摹出来,这已经是第三幅了,如今这幅我瞧着才算有些像了。”兰溪说罢,略有些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已差不多临摹完,只差最后落款的画作。
抬起头来,却见耿熙吾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那幅画,兰溪不由挑起眉来,“父亲书房墙壁上挂着的,你没道理记不起啊?”
“记是记起来了。只是这幅画是……母亲所作。”耿熙吾却是说出了一句出乎兰溪预料的话。
兰溪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耿熙吾从不唤沈氏母亲,那他口中的母亲就只剩……兰溪木着脸,愣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母亲居然还是个会作画的?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你不也没问过我么?”耿熙吾说得有些心虚,他是完全忘了这事儿了,他自幼对画没半点儿兴趣,对于与这相关的事,难免不上心,压根儿没想起告诉兰溪这事。“母亲当然会作画,她与师父本就是师兄妹,他们的画技都是我故去的外祖父传授的。”
兰溪实在是有些发蒙,“等等,你先等我理理。”急忙喊了停,她闭着眼,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脑子这才能重新转动,“你的意思是,母亲就是那位清月居士?师父和母亲是师兄妹,而我们的外祖父就是我们的太师父?”她凤目圆睁,一瞬不瞬德紧盯着耿熙吾,眼里有灼灼的光。
耿熙吾不由觉得这姑娘莫不是要疯魔了?略一沉吟,这才点了点头。
下一刻,兰溪眼里的亮光登时暴涨,一把拽住耿熙吾,迫不及待地道,“咱们府里可还存着母亲的画作,你可能借来给我好生参详参详么?”
耿熙吾望着她,终于确定,这位姑娘,对作画是有种狂热的热爱的。这不是要疯魔,根本是已经疯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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