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耿熙吾倒是知道心痛她,做低伏小地帮她按着肩,捶着背、捏着腰,她这才觉得受用地舒展了眉宇。
小夫妻俩笑闹了一阵,终因今日太累了,不敢闹得太过,早早歇下了。也无心去关心今日耿熙凯这别开生面的洞房花烛夜要怎么过,他又是歇在了谁的屋里。
总之,今日,耿熙凯娶了亲,这往后,他们小夫妻太平的日子怕是也就要到了头。虽然兰溪也不惧,但还是盼着沈燕疏和那位瑞郡王府的十姑娘能斗得久一些,猛一些,无暇他顾,千万别太快分出胜负,腾出手来将矛头对准她,她这日子也好过一些。
想到此处,兰溪不由有些感激起了圣上。因着靖北侯旧患在身,而耿熙凯婚事将近,所以将靖北侯留在了京城。不管圣上心里作何打算,对于兰溪来说,却是真真是件好事,耿熙吾心里对靖北侯怎么看兰溪不知,但兰溪自己倒是觉得,自家这公爹还算处事公允,至少有他在,这靖北侯府的内宅就不是她沈氏的一言堂,待得她受了委屈,也好歹有地方说理去。不得不说,靖北侯的坐镇,让兰溪多了两分底气和安心。
一夜无话,第二日,兰溪很是神清气爽地醒来。耿熙吾已起身到练功房去了。
兰溪一边由着丫头们伺候梳洗,一边听秦妈妈低声汇报昨天新人院子里的事儿。
“六爷怕是扛不住侯夫人的意思,所以起初是去了小沈氏的房里,脸色平平,倒没看出什么高兴还是不高兴。可是,赵氏却也不是省油的灯,竟是自个儿捧了茶,到了小沈氏的房前叫门,说是要给姐姐奉茶。小沈氏房里的人却故作没有看见,那赵氏却是不吵也不走,只捧了那茶站在门前。不一会儿,新房里便起了争执声,据说还摔了东西,六爷却是径自便出来了,铁青着脸,出门便见着了门口的赵氏,这几日天凉了,入了夜,那冷风便有些冻人,赵氏又只穿了嫁衣,在那冷夜里瑟瑟发抖。六爷许是见了心疼,便将她手里冷了的茶摔在了地上,拉了人便走了。回了赵氏的房里,到这会儿还没起身呢。”
兰溪听了,倒是有些兴味,“我还以为这赵氏是个被宠坏了的,娇纵的,如今看来,却是个有脑子的,不简单呐。”倒不是兰溪一个做嫂嫂的,要将手伸到小叔子的屋子里去,实在是同处一个宅子,又是利益相关,兰溪实在怕是防不胜防,这才让秦妈妈想法子在那院子里放些眼睛和耳朵。如今小试牛刀,第一日,便是事无巨细,效果不错。
“姑娘想岔了。那赵氏的祖母便是个有手段的,否则,瑞郡王那一屋子的姬妾,她如何会是头一个诞下庶子的?而且即便是年华不再,还能笼络得住瑞郡王的心,对他们那一房都是偏心。这姑娘自幼耳濡目染,怕是出嫁前,家里人也是手把手教过的,哪里能是简单的?不过这样也好,昨夜这么一出,想必,这两位新进门的奶奶之间已是结了梁子,如今,赵氏先占了上风,接下来,只盼着小沈氏能还击一二,咱们就可落得清闲了。”
兰溪点了点头,看着镜中流烟将自己的发丝盘起,插了两支发簪道,“这赵氏是个不简单的,这很好,可妈妈要知道,她的不简单只有不针对咱们,那才算是真正的好。同样的……小沈氏那里,亦然。”
“夫人放心,老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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