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意思是,暂且不要告诉爷。他在南边儿的事,本就凶险着,夫人怕他知道了分心。”此事,秦妈妈早前便已问过兰溪的意思。
长风想着夫人倒是设想的周到,但却随即想到,若是爷日后知道自己瞒了他这么要紧的事,还不知道要怎么问罪呢!
兰溪随口说了6詹病在床上起不来了,一来是这个借口好用,即便是沈氏也不好拿捏,顶多也就派沈燕疏出来,如同上一回般,说两句酸话。二来,她心里不是没有怨气的。如果一切都如她所想的那般,她是真不知,她师父到底要做什么,又将她与师兄置于何地。
可是,兰溪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真是一语成谶。到了榆树胡同方知,6詹还真病了,而且病逝来势汹汹,果真是起不来床了。
兰溪又气又急,揪了宝贵就是一通骂。“老头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也不知道派人来知会一声?”
宝贵却是无辜得很,红着眼嘟哝道,“这不是先生不让告诉么?”
兰溪看了一眼床上满面病色,睡得昏昏沉沉的6詹,脸色变了几变,很是复杂,最终还是都通通压下了,“长风,你快些去一趟保仁堂,将于大夫接来。”
长风自然是忙不迭应了,便快步而去。
兰溪这才脸色不太好看地揪了宝贵到外间,盘问道,“师父怎么突然病成了这样?可是你没有照看好?”
宝贵却是直呼冤枉,“自姑娘上回来过之后,先生便一直好像有心事一般,一直郁郁寡欢,吃饭也不香,一季的工夫就瘦了好些。入秋后,连日阴雨,先生一直担心他书房里的那些宝贝,前几日,好不容易放晴了,先生便让我们帮着将藏书字画尽数搬了出来晾晒,哪儿晓得,不过晴了半日,下晌就变了天,眼看着雨就要落下来,先生着了急,不顾我们的阻拦,与我们一道帮着将书籍字画往书房里搬。出了一通汗,天变了又着了凉,这书还来不及整理,人就病倒了。”
兰溪听得眉心紧蹙,他师父这心事,她还是有些猜测的。听了这前因后果,到此,看着忐忑望着她的宝贵,兰溪却也怪罪不得,只得叹一声道,“知道了。先去厨房给师父熬点儿白粥吧!待会儿于大夫来看过之后怕是要开方子的,这药得饭后吃才好。”
宝贵这下自然高兴了,响亮地应了一声,一溜烟儿便跑向了厨房。
兰溪叹息一声,进了房里,见得床上憔悴如斯的6詹,兰溪不是不心疼的,但心里却也是存了气,这老头,又是何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