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神色一正,手悄悄护上小腹,“这个自然。”
薛妈妈见了,却是哑然失笑道,“夫人还说知道呢!你现下这动作便是再惹眼不过的,定要改了。”
兰溪一愣,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正护在小腹上,这可能是所有即将做母亲的人,近乎本能的举动。可是,还真是太容易就露了端倪。
兰溪片刻后,也是跟着笑了,却是真心实意地朝薛妈妈道,“多谢妈妈提醒了。”
稍晚,东府松荣堂过来传话,两府的女眷齐聚一堂,笑言商量起明日进宫之事。三言两语定下了明日进宫的时辰,而耿老夫人因着明日要见着贤妃,也是兴致好得很,一屋子的小辈免不得说着话凑趣,倒是和乐融融得很。
兰溪却只是在一边,微微笑着,并不插话,打着低调到底的主意,可惜却是有人容不得她低调,“四嫂这些日子最近是怎么了?莫不是四哥哥出了远门,你便也不出来走动了?这些日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往日里,到了祖母这儿也是个喜欢说笑的,怎么今日却这般安静了?”
能说这话的,自然除了沈燕疏,不作第二人想了,那听似亲呢的话,果真将一屋子女眷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兰溪的身上。
兰溪却是不慌不忙笑道,“六弟妹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前两天不还出了一趟门,回来还被你拉着好一通埋怨,说我自个儿出门去玩儿也就罢了,回来还不给你捎带点儿东西,这才两天的工夫,六弟妹莫不就忘了?”这话也是回得亲呢。
兰溪自来唤沈燕疏和赵蕴芳都是六弟妹,从来没有分别,但赵蕴芳如何,沈燕疏不知,她却是每听一回,这心上就被针扎痛一回。
众人都知道兰溪说的是她前几日往榆树胡同去看望6詹的事,这宅子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是耳聪目明,知道的,可还不只这一桩,个个都是拿帕子捂了嘴笑。
余氏自来是个爽利的性子,笑呵呵道,“咱们家这两个新媳妇儿自进了门,还没有出去过呢,也是这六弟的不是,过几日啊,就罚他带着两位弟妹一同出外游玩一番。咱们这些做嫂子的,却是不会不识趣地让你们把我们带上,只需回来时,不要像四弟妹一般空着手就好了。”余氏这话也是说得异常亲呢,笑笑间便借着兰溪方才那番话将人打趣了一番。
众人都是笑了,只沈燕疏,笑得有些不自然。兰溪却是一脸不高兴地道,“二嫂又埋汰我。六弟带着两个弟妹出外游玩,自然是好给咱们捎带东西。我那日往榆树胡同去,从始至终忙得人仰马翻的,到先生病情稳定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哪里去给你们捎带什么东西啊?”
“还真有东西可以捎带呢!”余氏却是一脸认真的表情,“你不知道,6先生家里那个厨子的手艺可是了得。那还是你和四弟成亲前的事儿吧?有一回,祖母苦夏,胃口不好,四弟就特意从榆树胡同带了两坛子咸菜,就是那厨子腌制的。那真是鲜香得很,祖母就着可能吃两碗白饭呢!可惜祖母小气得很,却是舍不得给我们尝的,下回四弟妹若是再如那榆树胡同,可能帮着向6先生讨要一些?”
“你这猴儿,有你这么馋嘴的么?真是丢死个人了!”耿老夫人指着余氏,话语不好听,但语调却是满满的欢喜。
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厅内盈满了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