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间,靖北侯已是龙行虎步而进,只是来的却不只他一个人。兰溪一看,眉心一挑,心中安定了好些。
沈氏与沈燕疏却皆是有些不安地蹙了蹙眉,这崔妈妈怎么来了?还有,耿熙凯怎么也会同侯爷一道进来?方才他明明与她们一处,都在这院中的,不是吗?方才忙着与兰氏交锋,竟是丝毫未曾注意他是何时出去的。
兰溪却是心有所感,朝着赵蕴芳的方向看了一眼,后者却是笑着对她眨了眨眼,兰溪立刻心领神会,原来,果然是她的手笔。
“侯爷,今日这事实在是妾身的错,侯爷将这内院交给妾身打理,却是不想竟出了这样的差错,还请侯爷责罚,否则妾身难以心安。”沈氏对着靖北侯,那是满脸的愧疚,当下便先请起罪来。
“夫人平日里管家,琐事缠身,着实辛苦,一时疏漏也是有的。夫人要请罪也暂且留待事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先将此事处置妥当。”靖北侯却是轻一抬手,神色淡漠地道。
沈氏脸上展出笑来,“侯爷说的是。侯爷方才说,这事已是问清楚了?”然后,又望向靖北侯身后,低垂着眼站在那儿的崔妈妈,目光轻闪了一下,“崔妈妈也来了?莫不是二虎已经醒了?”说着,便是一脸惊喜的表情。
崔妈妈却是不领情,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别了,冷冷一哼道,“夫人还是收起你那虚情假意吧!夫人怕是巴不得我家二虎,就这么过去了,再不醒来才是真吧?”
沈氏眉心一蹙,一脸的又惊又疑,“崔妈妈这话是怎么说的?”
沈燕疏也是皱起眉心道,“奶娘,你在说什么呢?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还是由本侯来说吧!”靖北侯语调冷淡地道,一双眼犹如利剑一般,轻轻扫过沈氏,沈氏便突然觉得周身寒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腾升。她力持镇定,但还是悄悄白了脸。
“听说这事时,本侯便先去看过了这孙二虎,到那房前的时候,四郎媳妇儿正好也让人去请了保仁堂那位给太后看诊的于大夫来。本侯便索性与他一道进屋了,谁知,我们刚进屋,那于大夫便是脸色大变。夫人猜猜,是为何?”靖北侯说着便是意味深长地望向了沈氏。
沈氏捏在手心的帕子已是悄悄被冷汗浸透,她却是强撑出一脸笑道,“侯爷真是说笑了,妾身如何能知道?”
但沈燕疏却心里有些不安,望了望沈氏,又看了看另一边一直沉着一张脸,一言不的耿熙凯,也开始不安起来。
“是么?”靖北侯扯了扯嘴角,这才道,“那屋里满是药气,本侯自然是辨不出的,但于大夫却是闻了出来,崔妈妈正端了药要喂给孙二虎,好在他命大,那碗催命药不及喂进嘴里,便是被于大夫打翻了。却原来,那药里竟是被人放了大量的红花,那一碗下去,只怕孙二虎这条命就要交代在今日夜里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是面色大变。这红花可是活血化瘀的良药,却于伤口凝结止血大忌,那孙二虎被利器所伤。正该凝血,若是这一碗汤药下去,那焉还能有命在?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二虎他没事吧?这是谁烂了心肝,竟是要害一个已是重伤之人?莫非是要杀人灭口?”沈氏却是一脸的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