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脸色虽白,神情却是坚定,打死不肯承认,“妾身是给了那张婆子好处,让二虎可随意进出。不过是因着他是燕疏的奶兄,帮着燕疏外边儿嫁妆铺子的事儿,有的时候进来回事要方便些。至于他说什么流烟早晚是他的人的话,不过都是早前给流烟提亲前的事儿了,自从四郎媳妇儿拒了这门亲事之后,无论是妾身,还是燕疏,都再未提过半个字,怕是二虎心有不甘,记错了也是有的。至于那个什么露儿,妾身委实不知啊!”说罢,沈氏果真是觉得委屈得不行,眼里的泪滚滚而下,就连语调里都带了哭腔。
靖北侯定定看着她,目光幽深,无怒亦无喜,反倒看得沈氏和她身边的耿熙凯和沈燕疏他们俱是心中忐忑。
“父亲。”兰溪目光轻闪,却是上前深深屈了个膝,道,“父亲,儿媳斗胆为夫人求一回情。今日这事,说到底都是一面之词,并无真凭实据。好在,并未闹出人命来,这孙二虎心怀不轨,不管是流烟为自保,还是长漠为未婚妻出头,都是情有可原。只是,这孙二虎虽有错,却也罪不至死,长漠流烟虽情有可原,但毕竟也有错,倒不若各罚各的,就此揭过吧!至于夫人,儿媳觉得,怕是误会居多,毕竟这般煞费苦心,就是为了陷害长漠和流烟,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再说了,夫人即便真有什么坏心,如今那叫露儿的丫头不见了踪影,也没有证据,夫人不过一个疏漏之责,父亲若执意要罚,怕也只会让夫人不服,让六弟和弟妹他们伤心罢了。都是一家人,何苦来哉?古话说得好,家和才能万事兴啊!”
“好一个家和万事兴!”靖北侯大笑,眼神却是有些闪烁,别有深意一般轻扫了兰溪一眼。面上却是欣慰的姿态,当真是一个称职的一家之主!“若是这个家里人人都如你这般想,那这家里也该消停了。”赞了兰溪一回,又转而望向沈氏,道,“四郎媳妇儿的话,夫人可有异议?”
沈氏心中恨得不行,今日之事,虽是她失算,她已隐约猜到自己是被人反将了一军。但即便如此,没有真凭实据,即便靖北侯盛怒,那又如何?却也不能当真拿她怎么样的。
想必,兰氏也明白,这才在这个时候来当好人。不过虽然明白,沈氏却不得不顺着一个台阶下来。
“妾身自然没什么好说的,终归是妾身的疏漏。”
“既是如此,那便这样办吧!你们各自的人,各自去罚,此事就此揭过了。只是……这孙二虎怕是不好再留在这里了,找个庄子,将他们母子二人一并送走吧!”
这话的意思,却是沈氏不好杀人泄愤了,至少,短时间内不行。但满心不甘,却也不得不应下。“是!妾身知道了。”
靖北侯又望向兰溪,道,“这两个孩子我看着不错,过些日子若是要操办婚事,记得与本侯说一声。”说的却是耿长风与流烟了,两人心思各异,都未做声,只兰溪代他们二人谢过了靖北侯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