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谁能料到这军功没捞着,反而废了腿,破了相,眼看着到手的皇位就要飞了,他如何能甘心?
再说贾家,这些年一直致力于此事,而圣上对他们的忌惮之心已是很明显了,若是此时不推安王上位,不管换了其他哪个皇子继位,只怕他们一族都落不到好,倒还不若背水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心中不是不沉重,兰溪却还是力持镇定点了点头,“知道了。”
安王和贾家只怕也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真武帝的病情,当真是等不得了。不过转日的晚上,便是乱了起来。
兰溪即便是身处寿安宫的偏殿,也隐约能听见夜空的另一头,隐约传来的喊杀之声。
秦妈妈和长柔、七月三人更是早就等着这一日,一直合衣而卧,守在兰溪的榻旁。一听得这动静,立刻将兰溪叫醒,给她简单的梳洗了一下,然后便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衣裙和一件暗色的披风,将风帽拉起,遮盖了大半的面容。
“有人来了。”长柔和七月二人一直紧守兰溪身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便见长柔眸中精光一闪,这般言道。
须臾间,就是兰溪也听见了门外隐约响起的两声重物落地的声响,而长柔和七月早已极有默契地一左一右守在了门后,手中的兵刃紧提,眸中的精光如同利剑,若是进来的人是敌非友,便要随时准备好短兵相接。
门,开了,兰溪透过缝隙,隐约瞧见一直守在门外,只两个时辰换岗一次的侍卫连声闷哼也不及出,便已软倒在地,人事不省。
而银亮的刀光映亮人眼,“铿”一声响,长剑已架住短刀,来人拉开覆面的黑巾,露出一张形容淡漠的脸,“夫人,是属下。”
是长风。几人皆是松了一口气,刷地一声,各自收了各自的兵刃。
而以长风为的几人已是连忙上前给兰溪行了个礼。而兰溪已是一抬手,让他们免了礼,道,“不必多礼,事不宜迟,咱们先尽早出了宫再说。”
长风自然点了头,“已是打点好了,属下们护着夫人从偏院侧门出,过北宫院,从镜月宫的密道之中离开,密道口已是有人接应了。”
镜月宫?兰溪目光轻闪,倒是没有意见,点了点头,拉紧身上暗色的披风,被长柔和秦妈妈一左一右扶住,然后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之下,无声无息出了寿安宫偏殿。
一踏出房门,喊杀之声从天际那一头传来,更是震耳欲聋。然而,兰溪却是半点儿也没法关心。毕竟,这场争斗,输赢尚未有定论,但无论是哪方赢,哪方输,只怕自己都得不了好,现在,正该先努力逃命才是。
一路奔逃,许是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宫殿另一头的厮杀所吸引去了,这偌大的宫内,除了他们,竟好似空无一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