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似乎是自拜师以来,就和琼英不对付,这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在师父面前,不敢放肆,小声道:“哼,看在昨天你帮了我的份上,不与你这小丫头计较!”
张辰听了,也知道他们二人都是孩子脾气,喜乐悲愁不过转瞬即逝,随口问道:“嗯,怎么帮得你?”
琼英见师父问起,有些得意,扬了扬下巴,向薛常作了个轻鄙的表情,道:“还不是他没用,九天峰斗仙台比武,输给了那林河!”
林河是九天峰首座云天阳大弟子,也是师门之中,最为出类拔萃之人,如今二代弟子中,也数他修为最高,上次师门大会,还被张辰嘉奖了一番。
林河早已筑基成功,而薛常虽然资质上佳,比起林河却是有所不及,斗仙台挑战林河这连任许久的擂主,自然是落败了。
薛常有些不服气,争辩道:“小丫头,你知道什么,林河不仅修为高,为人也好,我技不如人,更钦慕他,又哪里需要你,嘿,来胡搅蛮缠?”薛常原先还一脸不平,忽然似乎是想起什么,有些好笑。
不想琼英也大声道:“哼,你没脸没皮,打输了还在那儿有说有笑,师父的脸,可都被你丢尽了!”
张辰听得有些好笑,这二人向来不睦,居然还能一起去九天峰,昨晚听琼莹说,还一道去浠水,忽然张辰有些好奇,问道:“英儿,难不成,你打败了那林河?”
琼英听师父问起,挺了挺小胸脯,骄傲地拥下巴对着师父,道:“当然了,嘿嘿,什么连坐了十二把擂主,本姑娘不过几句话,就叫他差点哭了出来!”
这下张辰更好奇了,他也向来是聪慧之人,也想不明白,小丫头是如何凭借口齿之利,将这斗仙台上,威风八面的林河,说得差点哭出来。
张辰饶有兴致,看了看琼英,有些胖乎乎的小脸,嘴角勾起,右边脸颊上,一个浅浅的梨涡,大眼睛里尽是得意,问道:“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说得?”
这时候,只听得那薛常与琼莹,一起笑了起来,琼莹更是抿嘴说道:“师父,英儿无端胡闹,我正想禀告你罚她呢!”
琼英轻轻碰了旁边姐姐一下,撒娇道:“姐!”
末了琼英又拉着师父的衣袖,笑道:“师父,弟子还不是借了你的威风?”
张辰目光中尽是好奇,琼英又继续说道:“嘿嘿,我当时就冲林河说,林河,你少得意了,你们家要倒大霉了!”
“昨儿玉清殿里,你爹来问候,两眼泪汪汪的诉苦,说你们巫山帮附近,妖兽横行,帮众忙着驱赶妖兽,只怕明年灵石收入会少许多,维持门中弟子都未必够,师父当时有些生气,说……”
忽然琼英说了一半,压低了声音,放粗了嗓子,道:“罢了, 林帮主结丹期修为,莫非连除妖都不行?还哭哭啼啼,寻这些借口?哼!”
琼英正是学师父张辰的声音,她在玉清殿侍奉半年,又与张辰几乎朝夕相对,细心服侍,学起师父说话,几乎称得上是惟妙惟肖,尤其最后那冷哼一声,还小胳膊猛地挥了一下。
只是张辰在玉清殿,宽袍大袖,挥袖也是随心之举,琼英这一身水绿皮袄,小胳膊挥动,有样学样,倒是颇为滑稽。
张辰听了两句,才听出这小丫头是在模仿自己在玉清殿说话,不由得捧腹大笑,厚重地木椅,都被晃得咯吱响。
琼莹与薛常二人,虽然是第二次见这场面,但在师父跟前,却另有一番好笑。
其实琼英这话只说了一半,当时玉清殿里,因着这些天许多附属门派前来问候,更有好几位家主亲自前来诉苦,声称门中灵石拮据,张辰后来听到林河之父,巫山帮帮主哭穷诉苦之后,还当他是在奸猾做戏,有意拖延明年的两成供奉,立时就落了脸色。
后来经云天阳解释,才知道巫山附近,确实是不知为何,最近出现许多高阶妖兽,巫山帮弟子虽多,但也抵挡得辛苦,张辰后来还问这帮主,是否需要派遣高手前去相助。
只是这小丫头琼英,使了个春秋笔法,只说了一半,林河是巫山帮少帮主,自然是知道家中情况的,琼英又并未撒谎,学起张辰说话更是惟妙惟肖,令人信服,立时就被这掌门的话吓住了。
林河虽然在二代弟子出类拔萃,但终究不过十四岁,心性也不够,立时就神色低落,为家中担忧,几乎要哭了出来。
琼英又继续得意说道:“叫他林河嚣张,嘿嘿!”
“师父,弟子都是借了你的威风呢!”
姐妹俩在玉清殿服侍,但落在五脉之中,却是掌门弟子,也无人敢小视。
张辰原先还觉得,这小丫头学自己说话,有些好笑,吓住那林河,更是好玩,忽然想到什么,觉得不对,神色微变,正要开口询问,就只听得那琼莹似乎是看出了师父的心思,小声道:“师父,后来我和林师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