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玉清殿前,师门大会。
正当盛夏九月,不过是清晨,但炎炎烈日早早升上东方的天空,玉清殿虽然位于山顶,可称得上是夏日清凉,但广场上的数百神山弟子,依然可以感受到这份不寻常的炎热。
玉清殿屋顶金黄色的琉璃瓦,在烈日照耀下,熠熠生辉,显得更加庄严肃穆,大殿门前,五把太师椅上,掌门张辰居于正中,其余四脉首座,也是分在两边。
张辰几人都是一脸沉重,连旁边一身白衣,清丽脱俗的韩可珍,也是不苟言笑,更隐隐有除尘之意。
玉阶下最前面两排,正是神山五脉长老就座,连在山顶独居的六合峰二师姐丁淡宜,今日也被特意请了来,丹房两位长老,苏方自一个月前闭门炼丹,就再没见他身影,只是苏直依然在后土峰队列前安坐。
后面的五脉弟子,都是依照各脉长幼次序,站好队列,感受到今日掌门及首座的不寻常,众人无不神色凛然,连咳嗽也不敢大声。
张辰神色一顿,缓缓站起,上前一步,朗声道:“众位神山同门,今日就是一年一次的师门大会!”
“本派自白祖师爷创派伊始,就以驱邪去恶,行侠仗义为宗旨训导门下弟子,因此才设下这师门大会的先例,宣讲门规戒律,希望我神山弟子,能牢记祖训,能成为一位正道侠义之辈!”
“只是近些天来,门下新收了不少弟子入门,亦有不少弟子,藐视门规戒律,犯下罪行!”
“本掌门痛心疾首之下,唯有在这师门大会上,依照门规严加惩戒,希望能警示在座的众位弟子!”
张辰说了几句,随后又向身后的云天阳看了一眼,沉声道:“云师兄,命刑堂弟子,将这些人带上来吧!”
云天阳起身向西边九天峰方向,高声喝道:“掌门有令!刑堂弟子,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西边天空中,一群黑衣青年,拖着一个个满脸恐惧惊慌的弟子,飞身来到长门,在玉清殿玉阶下待命。
场上数百名五脉弟子,见了这些被押上来的同门弟子,赫然都是往常识得的同门,甚至还有点交情,这时候都被反剪双手,被刑堂黑衣弟子如死狗一般拖到玉清殿玉阶旁边待命,似乎是被封住经脉,动弹不得,神色间或是懊悔,或是惊慌,或是木然。
“启禀掌门,刑堂弟子李肃,已将有罪弟子带到!”其中一位瘦高的青年,在玉阶下躬身行礼,回禀说道。
张辰“嗯”了一声,轻轻挥手,命黑衣青年将第一位弟子推到玉阶下,沉声道:“刑堂弟子,这人姓甚名谁,干犯什么师门戒律?”
李肃冷着脸,犹如僵尸一般,即使面对张辰这掌门,也神色不变,朗声道:“启禀掌门,这是九天峰弟子郑龙,现已查明,他三天前在浠水城外,因着中意的法器被一名散修高价买走,便生出歹念,在城外杀人夺宝,强抢这散修的储物袋!”
张辰立时就神色一沉,低声道:“依照师门戒律,应该如何处置?”
李肃不假思索,高声回道:“滥杀无辜,抢夺财物,干犯师门大戒,罪当处死!”
这话一出,立时间场上数百弟子,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少年,更有不少胆怯地六合峰诸女,听到处死二字,有些害怕起来。
当下张辰低喝一声,道:“那就行刑吧!”
得了掌门之令,李肃自戒指中,取出一口刀来,右臂一抡,这口大刀扬上半空,随后李肃大喝一声,刀刃向这郑龙颈项上砍去!
场上神山数百弟子,都是来自大荒南部,各门派各世家的公子小姐,而且年幼,见了这等事情,有些人不由得挥袖掩住双目,不敢去看。
这李肃却是自始至终,目无表情,挥刀处死这郑龙,都没有丝毫犹豫,圆滚滚的人头,滚到地上,鲜血直喷!
张辰心中微微一沉,但神色不变,又沉声道:“尸体暂时放在千叶坪,命溧阳郑家,前来收尸!”
当下两名刑堂弟子,将这郑龙的尸身拖到旁边,又推了一人上前。
“启禀掌门,这人是长门弟子马彪,现已查明,五天前他在长门山脚下小酒馆里,大吃大喝一顿后,因为没钱会钞,那酒馆掌柜答应赊账,只是要他留下师门玉牌做押!”
“只这马彪一拳打在这掌柜鼻梁,这掌柜年迈,被打得伤卧在床!”
“马彪恃强凌弱,无故伤人!”
正当李肃高声回禀这马彪的罪行之时,马彪似乎是亲眼目睹郑龙被处死,慌张起来,只是他被封住经脉,反剪双手,跪在玉阶下,动弹不得,连嘴巴也被封住,想辩白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乱嚷。
李肃继续说道:“马彪恃强凌弱,无辜伤人,依照门规,应当受五十下刑杖,罚面壁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