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辰忽然握住韩可珍玉手,贴在俯身过去,贴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韩可珍俏脸立时羞红到耳根,秀眉几乎倒竖,细密的牙儿咬住樱唇,猛地挣脱张辰手掌,指着张辰骂道:“你,你,你,你好不要脸!”
韩可珍说完,张辰依然没脸没皮,嘿嘿大笑,丝毫没有羞赧之意。
韩可珍反而羞不可抑,纤足一跺地面,猛然转身,拔腿就走。
张辰也自知玩笑过头,不该如此唐突与她,其实张辰自与韩可珍相识以来,心中多是怜惜之意,关怀备至,少有这等下流调笑之言。
韩可珍虽然已经担当大任,为六合峰之主,却不过十八九岁,还是未出阁的少女,面嫩羞涩,哪里受得住张辰这话。
韩可珍快步下了玉阶,漫无目的的乱走,张辰在身后连唤数声,韩可珍只是不理。
张辰这时候才有些后悔,不该一时行动,口出无状,轻薄于她,这时候也也别无他法,眼见韩可珍似乎要御剑离去,忙道:“小师妹,不是说好一起来看云海?你怎么要走了?”
韩可珍听了,这才脚步稍止,蓦然急行几步,来到远处东边的一个凉亭里,默然坐下,只是依然不理会张辰。
张辰心中稍稍欣喜,快步过去,这凉亭正处于这支离山侧门正东,想必是专门用于观看云海日出,凉亭甚为宽敞,四周围栏下还有长椅,中间更有石桌石凳。
张辰来到韩可珍面前,嘿嘿陪笑,见韩可珍脸颊上羞红未褪,玉雪动人,只是脸照寒霜,不声不响。
“小师妹!”
张辰低声唤道,随后想在韩可珍身旁石凳上坐下,不想韩可珍不待张辰坐在身旁,盈盈起身,又到那边的围栏下长凳上安坐,只看着远处翻腾的云海,毫不理会张辰。
张辰心中暗暗叫苦,只恨不得时光回逝,不曾说过那句唐突之语,当下又是满脸陪笑,再次想在韩可珍身旁坐下,柔声道:“小师妹,我说错话了,别气了,好不好?”
韩可珍脸色不变,依然一声不吭,径自又回到那石凳上坐下。
张辰无奈叹了一声,看着韩可珍,又想回韩可珍身边坐下。
不想张辰心中叫苦,只想着怎么哄韩可珍,眼睛更是不离眼前的白衣少女,脚下自然是不注意,这一下没能坐到石凳上,反而做了个空。
“啊哟!”
张辰蓦然坐了个空,失声叫了一声,所幸修为精湛,临急之下,灵力灌注双腿,如同扎马步一般,立定当场。
只是张辰突然这么一下,倒是甚为滑稽,那边韩可珍看得分明,原先脸照寒霜,忽然破颜一笑,只是她忽然记起还在生气,急忙又想强行忍住,一时间忍俊不禁的神情,倒是相映成趣。
韩可珍似乎也发觉佯装生气失败,想要别过头去,张辰看得心动,忙闪身过去,握住双手,不让她回身过去。
张辰又看着韩可珍脸庞,柔声道:“小师妹,我说错话了,别气了好不好?”
“嗯,以后我再也不这么说了!”
韩可珍忽然神色微黯,幽幽说道:“辰师兄,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那等下贱女子,存心轻薄我?”
韩可珍似乎是有感而发,又黯然说道:“我知道,你看我出身低贱,曾经是浣衣坊贱婢,看不起我,才这样说话!”
张辰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忙说道:“不,小师妹,我哪有这样的心思?”
“小师妹,我要是看不起你,叫我不得好……”
张辰话音未落,韩可珍就一把按住嘴巴,低声道:“辰师兄,你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自然是信你的,说这些话做什么?”
韩可珍说罢,又默然起身,看向远方,叹道:“辰师兄,那是我多心了,也不怪你!”
张辰见韩可珍说得伤感,满心怜惜,又是心疼,在她身旁低声道:“小师妹,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你已经是薛家嫡出千金小姐,蓉姨更是薛家平出夫人,你又怎么会出身,嗯。”
韩可珍只是摇头叹息,道:“是我多心了!”
张辰又继续说道:“小师妹,仅此一战,你们家在师门风雨飘摇之际,仍然不离不弃,谨守附属世家之礼!”
“这一点,放到大荒南部诸多门派世家,是独一无二的!”
“这些落在诸位师兄的眼里,就算不看在你的面子,谁还敢轻视你们家,谁又会视薛家如附属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