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住禅师神色苍老,两道白眉,慈眉善目,也毫无前辈高僧的架子,令人心生亲近之意。
只是张辰心中有数,对这无住禅师有些厌烦,强忍住心头的不快,露出笑意,道:“不敢!无住禅师远道而来,本派身为地主,有失远迎啊!”
双方寒暄一句之后,张辰也不开口询问无住禅师来意,静静看着无住禅师身后诸位僧人,盘算着这一行约莫五十来位和尚,修为都在金丹期以上。
云天阳等神山派首座长老,由于事先商议过一番,更是对这位天下闻名的高僧,好感全无,步德等人,更是怒目看向对面诸僧,只待张辰一声令下,就上前大战一场。
双方冷场了半晌,无住禅师率先开口,笑道:“诸位神山派小友,听闻这襄阳府附近,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战!”
“呵呵,诸位想必是都受了些伤,老衲特地前来,赠些丹药与众位服用!”
无住禅师说罢,身后一名中年僧人,默然上前,抬手奉上两个小方盒。
“这盒是鄙寺大还丹,对治疗内伤最有奇效,还有这盒小还丹,对筋骨外伤,神效无比!”这名僧人上前赠药,随后又低声解释了两盒丹药的用法。
张辰忽然右手轻挥,这名僧人原先打开药盒,竟然打不开盒盖,随后有些惊讶地看向张辰,这位年不满十八,却已是神山掌门,与师父平起平坐的少年。
“呵呵,多谢无住禅师美意,疗伤丹药本派也有!”
“嗯,还有衡阳林家等诸位家主赠了一些,就不令贵寺破费了!”
张辰强行挤出笑容,寒暄客套几句,然后右手猛然加重灵力,那名中年僧人,跌跌撞撞,又回到无住禅师身后。
倒也不是张辰逞威风,而是有意露出锋芒,镇住这来意不善的灵山寺诸僧,为之后的交涉增加胜算。
“哈哈,张掌门也太客气了,鄙寺向来与神山派交好!”
“当年白大侠尚在人世之时,老衲还与白大侠一起,精研仙诀,怎么如今,倒是生分了!”
无住禅师又打个哈哈,身形纹丝不动,僧袍却是微微飘动,旁边的那名中年僧人,立时站稳了。
“无住禅师,本派自然没有生分之意!”
“当年祖师爷率领各门各派,围攻魔教,贵我两派联手匡扶正道,哈哈,何其壮哉!”
“这些往事,家师在世时多次提起,本掌门虽然年少,但也是铭记于心!”
无住禅师好言攀谈,张辰也虚与委蛇,相谈甚欢,只是客套之际,丝毫不问无住禅师来意。
又过了半晌,无住禅师笑意稍止,沉声道:“张掌门说得好,我们正道盟五派,合力维持修真界秩序,这一百年来,天下安享太平,天下修士,也安然修仙!”
张辰嘴角含笑,看着无住禅师,轻轻“嗯”了一声,以示赞同。
无住禅师又继续说道:“只是如今,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接连发生!”
“也不知为何,贵派竟然与希音观太清谷动起了干戈,这一战,令鄙寺及老衲痛心疾首!”
“若是贵派与这两派起了冲突,那修真界秩序可说是荡然无存,这恐怕是天下修真,皆不愿见到的!”
张辰静静听完,忽然淡淡一笑,道:“老禅师此言差矣!”
“一个时辰前,灵矿山上一战,不是我神山派与希音观两派起了冲突,而是希音观太清谷强横无礼,我神山派好话说尽,最后才不得已动起干戈来!”
张辰及无住禅师身后,都立着不少修士,只是众人静静立在身后,连咳嗽一声也没有,两人的声音,可说是清晰可闻。
无住禅师又是轻笑一声,道:“不论如何,这正道盟五派,合力维持修真界太平秩序!”
“任何两派起了冲突,都是世人不愿见到的!”
“鄙寺近些年,被推为正道盟五派之首,自然应该尽心尽职,竭力维持这一秩序!”
“嗯,张掌门,老衲这一次的来意,也很简单,就是希望张掌门能知晓大义,以修真界太平秩序为重,与希音观太清谷两派罢手言和!”
张辰心中一顿,身后的诸位首座长老,也是心如明镜,总算是说到正题了。
“无住禅师,素来听闻大师佛法精深,这一席话倒是叫小女子听不明白了!”
“什么叫做能知晓大义,以修真界太平秩序为重,与希音观太清谷两派罢手言和?”
“莫非若是本派不遵从大师之意,就是不明大义,破坏修真界秩序,与天下正道为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