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白郎盖好被子,看着白郎静静躺在,从前我不好多看,这回看着他,白白净净,眉清目秀,怎么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我坐在床前静静看了他好久,最后大着胆子,在他额头亲了一下。”
“白郎虽然依然没醒过来,我却不好待下去,起身准备出去。”
张辰三人听了这些旁人情事,心中都是思绪万千,只是没有开口,慕容瑛说完也没再说下去,一时间九幽鬼牢之中,沉寂了下来,只听得流水潺潺声。
过了半晌,慕容瑛继续说道:“谁想我起身想要出屋,就被白郎抱住腰肢。”
“我们虽然相识十多天,可除了那天山崖,却是止乎于礼,绝无触碰,我当时心中慌乱,原来白郎早就醒了,刚才我那番痴傻样儿,全被他瞧了去。”
张辰三人心中各有所想,只是默不作声,都不好说话了。
慕容瑛又声音更低了,若非三人都是身负修为之人,绝难听到什么。
“白郎贴着我耳边,柔声说:瑛姐姐,你真好看。”
“我当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往常我一根手指就能戳倒他,这回被他抱着,身子却软了,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然后白郎又亲我,嗯,那一晚,我就没有离开,糊里糊涂,把身子交给了他。”
张辰三人听得都是双颊似火,心神激荡,张辰只觉得唐菀儿小手愈发温软滑腻了,好想贴过去抱一抱她。
苏怀玉却低声骂道:“哼,好不要脸。”
张辰听得心中一顿,松开唐菀儿小手,暗自思量苏怀玉是在骂谁。
慕容瑛又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叹了口气,低声道:“第二天,白郎风寒也好了,他重新振作,决意来年再去考举人。”
“我当时也没有说什么,白天外出行医,傍晚才回到白郎家。”
“白郎寒窗苦读,常常熬到深夜,我便坐在旁边,看着他写字念书。”
“那时候白郎也常笑,还看着我,酸酸地说什么红袖添香夜读书,嗯,还有好些我不大懂的句子。”
张辰原本听得心向往之,埋头苦读,翻阅经卷之际,身旁若是抬头看一眼菀儿,那可是人间快事,只是听了最后那声“我不大懂”,却是心中一顿,不是滋味。
唐菀儿轻轻笑道:“慕容师姐,白祖师这是称赞你呢!”
张辰也笑了笑,长叹一声,道:“是啊,寒窗苦读,佳人为伴,砚台经卷之际,美人如玉,红袖添香,当真是令人歆羡。”
苏怀玉却嘿嘿一笑,叹道:“慕容前辈,有你这红颜祸水在旁,白前辈哪里还有心思读书?”
张辰也听得怦然心动,笑道:“是啊,往常我在家考秀才,若是菀儿玉儿你们在旁,我也是考不上的。”
唐菀儿揶揄笑道:“辰哥哥,后来我家搬走了,不在了,你哪有又考上了?”
苏怀玉也笑道:“是啊,你这臭小子,净想美事,考不上还赖上我们了!”
慕容瑛沉声说道:“不,你们太小看白郎了。”
“那时候我劝过好几次,让白郎别看这些什么繁琐酸文了,考什么举人,教他修仙之法。”
“可他虽然没有反对,脸色却变了,我虽然不愿,但当时也没有再劝。”
“白郎一心考取功名,这份心我还是明白的,只偶尔累了,看我一眼,感叹一两声而已。”
“后来我才知道,什么红袖添香的意思,嗯,也在旁替他研磨,偶尔还施法替他御寒。”
张辰听得一阵唏嘘,纵然如今踏入修仙路,倒是真的对这俗世界科举功名,不屑一顾,可当初在家中,对这功名,当真是极为看重了,如今这些依然是让人不胜遗憾。
慕容瑛继续说道:“如此过了一年有余,我有些不耐,想着白郎若是随我一起,游遍天下,双宿双栖,该有多好?”
“偏偏他要考那什么功名,中间我还冲他发过两次脾气,甚至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
“可后来我气消了,白郎说两句软话,我就继续陪着他。”
“再到后来,我们再一起两年多,乡试将近,我又弄了些银子,一道去了省城。”
张辰听得又是不尽感叹,如今就有些争执,倒也真应了后来的恨事,怪不得二人后来如这慕容瑛所感叹的,结不了果子,或是结了果子,也是苦不堪言。
苏怀玉听得暗自点头,冷笑一声,道:“是啊,一起游遍天下,岂不快活?偏偏有些人,不知为了什么不知所云的东西,不肯这样,委屈自己,也委屈旁人。”
张辰听得一愣,这苏怀玉看上去是在附和慕容瑛,其实分明是在说自己,当下咳嗽一下,嘿嘿一笑,也不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