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敢很清楚,自己能够信任的人不多。能够死心塌地调动的人也不多。再加上父亲李广现在正握在卫雪晴的手上。李敢觉得自己处处被动。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难道只能往肃慎跑,从此亡命天涯,再不归汉了么。政治抱负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么。
那侍卫作为一个心腹,他的兴衰荣辱是和主子绑在一起的。并不是说他就要傻到傻乎乎的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毕竟现在李敢已经有些乱了分寸。
但这个侍卫明显是个有脑子,有野心的人。他也在想,如何能够平稳的度过这次危机,不说平步青云,至少能偏安一隅。咬咬牙便对李敢说道:“将军,卑职说句不中听的话,李郢只是大爷那一房的一个私生子而已。早就分了家,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私生子担上这么大的风险。最简单的术算之法,一个李郢和将军父子两人加起来,孰重孰轻啊。”
李敢迷茫的抬头道:“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侍卫硬着头皮道:“将军,没必要为了他一个私生子,毁了李家时代名将的传承。不如卖了他吧。”
李敢眼神复杂,复杂到了极点。摩挲着那钤盖着密密麻麻的印章的简牍。微微叹气道:“你过来。”
侍卫心里一喜,以为李敢要做决定了。便往前走两步,躬下身子来。没想到李敢抄起几案上用来撬开封印的小刀,闪电般的插进了侍卫的脖子。侍卫捂住脖子,往后退两步。随即倒在地上无声的抽搐。鲜血从脖子里面冒出来,想发出惊恐的惨叫,却只有嘶嘶的声音从被捅破气管里面冒出来。不消片刻,便不再动弹。
李敢拿起锦帕擦了擦手,苦笑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地上的尸体说话一样道:“说得轻巧,就是想卖他,你也得找得到他不是。娘的,老子这才知道,说是去想办法对付卫雪晴,实际上是防备着我呢。真是好兄弟。好算计啊。”
既然卖不了,那如果被抓住了就要撇清关系,最好是打死不认和李郢最近有联系。那么这侍卫就只能被灭口了。
又过了两天,李敢还是没有到丹东来。辽东的军政大员们渐渐的察觉出味道有些不对了。辽东太守嘀嘀咕咕的对辽西太守道:“不应该啊,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辽西太守沉吟道:“不像啊,要是玄菟郡出了什么事情,他太守会不知道么,会不会这公主殿下此行的来意,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辽东太守皱眉道:“不会吧。那李敢和公主的夫君骠骑将军,可是和李敢都尉的关系匪浅啊。应该不会吧。”
辽西太守看着在远处江边稳坐钓鱼台的雪晴道:“说不清楚,既然带兵来的,应该是朝廷的事情,私人恩怨就排不上号了。莫不是李蔡的案子?”
辽东太守一听这两字就有点牙疼,左右望了望没有什么人才小声说道:“你小声点,我看不会吧,那案子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么,李广父子已然被发配了,难道还要找后账?咱们皇帝从来不找后账,有账的话当时就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