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惊道:“原来如此。先生这么一说,我倒真是觉得自己有些无知了。”又忍不住转向丁大全问道:“丞相,后来那年轻人可是辩得赢了?”
丁大全笑了笑,继续说道:“当时那年轻人以佛法相辩,又多引自《大方便佛报恩经》,老夫便放下心来,因为这经书在金国并未流传。谁知这李士元着实了得,其学识令在场众人惊讶不已,此人竟然也知道《大方便佛报恩经》,只出得三言两语,便令这年青人哑口无言。当时我实在看不下去,也忍不住开口相驳。李士元一时有些意外,没想到我一个礼部侍郎竟然也对理学与佛法如此精通,刚开始确定有些招架不住,到了后来,竟然不惜身份与我大声辩论起来,甚至有些对骂的意思。我更是惊讶,像他这种饱学之士,本不该有如此激烈反应才是,可他看起来竟似受了金国皇帝之命一般,无论如何不肯败下阵去。”
到此时,丁大全又是一阵沉思,显然又想起了当年的情形。
李响道:“那后来呢?”
丁大全笑道:“至于后来怎样,却并不重要了。只是那年轻人却从此拜我为师,先是学习佛法,后来我见其聪颖奇慧,便教他治国之道。”李响此时已隐隐猜到一些,忙问道:“丞相如此说来,这个年轻人莫非就是赵文元了?”丁大全叹了一口气道:“贤侄猜得没错。十九年前的理学大会之后,我再也没有收过任何一个学生,因此他也是我这一生中最后一名学生了。”说到此时,丁大全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西湖,又在那里怔怔地出神。李响偷眼看去,只见丁大全满脸悲色,显然此事令他伤心之极。
这一日李响倒是没想到,丁大全会跟他说这些,不过数日之后他就知道为什么了,丁大全果然还是防着他,毕竟对丁大全来说,任何一个不属于他阵营的人,都是要排除的。所以李响还是不可避免的在数日之后,接到了圣旨,回绍熙府了。
当然,现在李响还不知道。不过,离开临安对他来说倒并不算一件坏事,因为他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发展自己的力量了。
宽广的湖有如一面硕大而光滑的镜子,在夕阳余晖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辉。,虽然已快入冬,但是湖岸的柳树却是绿油油的一片充满生机,让人不禁忘记了刺骨寒风。
站在湖边,如果一定要找一个词来形容李响此时的心情的话,那就是倒霉,真他娘倒霉。
李响打量着清澈水面中自己的倒影,剑眉星目,鼻如悬胆,笑容可亲。自恋的摸了摸下巴,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
忽然,路边的才子美人像发了疯般向湖边挤来,不断向湖面上远眺着,莺莺燕燕的惊叫声甚是悦耳。
“哇!快看,开看,是临安第一才子林飞扬林公子。”
“哇,好帅啊……”
“哇,好爱他哦……”
“唉,这是哪家的小姐有如此福分……”
李响顺着小妞们的眼光所指,向前看去。只见湖面上顺水漂来三艘画舫,每艘都有两层,大概六七米高。灯笼高挂,飞檐楼阁,称得上是气宇轩昂。
三艘画舫上都是旌旗飘扬,左边一艘与右边一艘各有一副巨大的条幅从船顶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