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对,那丫头是那个意思。”
“老头子你作死哩,干啥一惊一乍的,仔细别吵醒了幺娃。”
邹氏压低声音喝令着老伴,手里的帕子小心地给小儿子擦着手擦着脸。
伍和贵看了眼睡的香甜的小儿子,心里满满地,不免也压低了声音,和老婆絮叨起来。
“我是突然想通了,一时忘了他已经睡下了。哎,这富贵人家到底是水深的很,一个丁点儿大的女娃子差点就把活了半辈子的老头子给蒙住了。哎,我可跟你说啊,对二妹这丫头好点,以后咱这几个小子可指不定都要靠她带来荣华富贵呢。不知道换回去的那个在那边怎么样了,哎,你说说你,以前对那个二妹也不知道多照应着些,希望那个娃像老六他们夫妻一样老实,不记仇,否则这快要到手的银子恐怕要飞了。”
“你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是啥意思,我怎么了?我只多对那个二妹骂过几句,打过两巴掌,谁让她惹了叔叔们生气。”
伍和贵想想也是,他们又不知道二妹是富贵人家换过来的,谁家的孩子淘气了不挨揍。老伴这几天也一直听他的话,对回来的二妹没有做什么不好的。
“我是说二妹那丫头鬼着呢,她今儿个认了你叫了奶奶,我只当她这几天没见着齐家人是自己想通了。其实她话里还有其他意思。”
邹氏忙问“啥意思?”
“你给她白面馒头是应该的,给她夹肉却不给她娘她姐夹,她自己夹给她们,说她们辛苦,这话里话外都是在替老六家报委屈,说这一家子人都是她们这一房的人在伺候,还连个白面馒头都吃不上让你藏在自个屋里,只顾着这四个小的,没心疼她爹。还看不上三秋她们偷懒耍滑,也欺负她爹娘呢。”
邹氏一向知道她嫁的人聪明,所以伍和贵这一说,她立马就认同了老伴的说词。略一思索,点点头。
“还真是这样,那你说,咱们怎么做?对老六他们好点也行,可这吃的咱也真不可能再多给了,一年就地里那点粮食,老六出去也就挣那么几个铜板,还不够给立富他们交束脩的,咱的幺娃明年也得进学堂,这哪哪儿都需要银子,不紧着给咱的四个儿子吃用,哪还能再省出给老六他们。”
“我都打算好了,后儿赶集的时候让老六和王树带上些家里的玉米和青菜啥的,再买几包点心,去县里看看那家的二妹。王树精明,会说话,有他陪着老六,给富人说话也不当我们来担心。家里的这个二妹你再好好哄着点,等她心气顺了,咱再带她去县里转转,顺便让她和她以前交好的几家人去联络联络,那些富人都好面子,瞧她上门了,总会给点银钱,是打发也好,是可怜也好,咱都只赚不赔。”
邹氏认真地听着,不时地还点点头,最后听到有银子给,一张老脸也笑开了花。
“等等,你不是说那家的老夫人话里的意思是这事不能声张,否则她要制我们的罪,再说了,你不是说你猜她也怀疑换娃儿的事老六家的也插了一手。哎,你说,柳氏这该死的恶妇,如果真是她换的娃,那人家还不得把我们往死里整啊。小雨和王树不是去他大姑姐家去了吗,几时回来的,你叫了他们回来了?”
此时的西厢里,伍立文夫妻也正小声地说着话。
“都睡了?”
“嗯,都睡了,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