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如花遭遇刺客的这一天,远在南柳镇大吴村上的柳氏,心头一阵慌乱。
袁琦扶着柳氏下了马车,看柳氏不停地揉着眼睛,便问:“夫人,这是怎么了?眼睛里进了东西吗?”
柳氏摇头,“不是,今天早上起来,这眼皮就跳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袁琦看了,便笑着宽慰,“夫人,这右眼跳灾,左眼跳财,看夫人是左眼,必是这饰铺子里的东西又要大卖了。”
柳氏心头不安,和袁琦也没有隐瞒,便说:“问题是我左眼跳,右眼也跳,这到底是祸事呢还是喜事呀?偏偏孩子他爹和几个孩子都不在家里,不会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吧?”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柳氏忙吐了几下口水,“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老天爷保佑我家孩子他爹和志勤、志学、如花、志曦都好好的。”
进了院门,李强就来报,“夫人,有位姓满的媒婆一直等夫人呢。”
柳氏又忍不住地用帕子揉了下双眼,问道:“又是给志勤来说亲的?”
“是,是来给大少爷说亲的。”李强说道。
柳氏点头,“奉上茶水点心先招待着,我去换身衣裳。”
虽是担心出门在外的丈夫和儿女,但事关大儿子的终生大事,柳氏必然是要接待一下这位上门的媒婆,听听对方是哪家的姑娘,品性相貌家世如何。
“是,小喜已上了茶水点心,在一旁伺候着。”
柳氏这才回了院子,先梳洗了一下后,换了身居家的衣衫出来。
女儿如梅的婚事算是定下了,今年来给志勤说媒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县上、镇上富庶人家的小姐,原来准备志勤秋闱过后再定的事儿,但想到志勤到八月份就十八周岁了,也该到定亲的年龄,于是,旦凡有人来说媒时,柳氏和伍立文夫妻还是会先了解一番女方的情况,若不然错过一个好姑娘,他们也怕会为儿子后悔。
见到这位姓满的媒婆时,柳氏对这位媒婆的第一印象就不错。这位满媒婆穿着朴素,一身藏蓝色的衣裙,干净整洁,头上戴着桃木钗,钗上雕刻着桃花,桃花染了红色,倒也看着漂亮。脸上脂粉未施,不像别的媒婆,一张红艳艳的血喷大口,红脸蛋似猴屁股一样,头上常戴着一朵大绒花,穿着的不是红就是绿的,像飞不动的花蝴蝶似的。
待满媒婆一说女方的家世,柳氏心里更是满意了几分,因为女方的条件不错,说的这位姑娘是楚郡府河阳县一个韦姓秀才的女儿,据说是长的貌美似仙,姿容秀雅,而且,还知书达理,性格温柔。
“河阳县,离我家这么远,你们怎么能知道我家呢?”柳氏听完这姑娘的情况后,有些纳闷,细想一下,决定还是要慎重一些,问清楚。
满媒婆笑着说道:“韦老爷原来也在彭田县的县学读了两年的书,县学的王夫子乃是他的表亲,是听王夫子介绍的,令公子比韦姑娘大两岁,真正的是天作良缘。”
柳氏又问:“你们为何舍近求远?不在河阳县找户门当户对的人家。”
满媒婆大方的笑了笑,说道:“这还远?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们这也不过百十里的。”微顿了一下,又说道:“像令公子这么出色的,又是韦老爷表亲王夫子赞许的人,可不是容易找到的,这百十里的路算什么呀。只要两个人是天定的好姻缘,还因为这点路就不值当跑一趟吗?”
柳氏知道媒婆都是说人家的好,不会说她介绍的人家的不好,所以这心里还是觉得难以理解,事关大儿子一生的幸福,“娶妻娶德,嫁夫嫁贤。”这话伍立文这些日子没少对柳氏说过,所以,柳氏给满媒婆的回话也很真诚,“我儿秋闱在即,这些日子我家夫君正好也不在家中,待我家夫君回来后,我们商量商量,问过儿子的意思,怎么说这事要等我儿考完试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