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还不如实招来。”
庆宣帝几乎是咬着牙说了这么一句话。天知道,他看到外甥习墨桓给他的密奏里禀报的事情,他是如何的震惊,这一切的事情居然是他的皇子宇文隽做的,找人冒充山匪拦路抢劫,刺杀颖惠乡君和灏亲王世子,还自作聪明的栽赃给安东王宇文成宪,事败又立即杀了在奇境苑外盯梢的探子。
庆宣帝脸上神情变幻不停,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对安东王的忌惮和不满叫人看出来没有什么,可若是利用他对安东王的不喜便做些别的事,这怎能叫他不愤怒。还有,自己的儿子派了人盯着毫无根基的颖惠乡君,庆宣帝并不认为这个探子是在盯如花,他觉得齐王杀了灭口的那个探子是在盯皇家别院奇境苑,这一处皇家别院有齐王的探子,那别处呢,是不是凡是和他有关的皇室之处,都有齐王的人盯着,他的身边是不是也有齐王的探子。一个皇帝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龙椅宝座,最忌讳的便是有人盯着,不管是盯着他的宝座,还是盯着他的人,或是盯着他的行事,这就如一颗毒瘤一样,除非连根剔除,否则就会把毒素漫延到七经八脉,那是置命的祸害。
太子府。
太子一改气弱体虚的样子,坐在贵妃榻上,双颊红润,喜形于色地对宇文翌招了招手。
“六弟,快坐。知道吗?父皇宣老四进宫了。”
宇文翌淡笑着,先向太子谢了座,才坐于贵妃榻对面的一把椅子上。
“太子,得你传唤,臣弟就急着过来,并不知道四哥被父皇宣召进宫的事。不知,父皇宣四哥是为了什么?”
太子许是忘了宇文翌是在明知故问,轻掩着手在嘴边咳了两声,便急切地说道:“还能是为了什么,那些事被父皇知道了呗,父皇定是宣他进宫问罪的。六弟,孤真是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现事情不对,叫孤去查,孤也不会现老四居然敢在京城近郊占山为王养着山匪,专干劫人钱财的事,你说说,国库虽是没有多少存银,但这老六也不至于轮落到没银子的地步吧,他怎么敢去干这样的事。孤查到他抢劫的人里,可有不少是赴京就职的官宦人家,也就怪了,这些人没一个去官府报案的。”
宇文翌静静地坐着,长身玉立,一派的谪仙儒雅之气,太子说的急切,没有现宇文翌眼底深处的那道冰寒,以及他唇边带着讥诮的笑意。
“孤也是今时今日才知道,老四是个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也不知他和颖惠乡君有何怨仇,竟然会去刺杀那个小女娃儿,唉,若说他真要刺杀,还不如把宇文靖轩杀了的好,事情闹的更大些,父皇才会痛下狠手,叫他永无翻身之机。”
宇文翌唇边的笑深了些,打断了太子的不愤,说道:“太子,莫要大喜大悲,对身体不好。”
太子异常的红润脸色因为他的兴奋反而变得有些青白,听了宇文翌的话,太子接过宇文翌从桌上端来的药盅,皱着眉,极是厌恶又无可奈何的一饮而尽,从袖袋里掏出个小荷包,取出一枚雪白的似霜糖的东西,含在嘴里,直到嘴里的苦味被一股有着莲香味的甜香所替代后,太子眉宇间的褶皱才慢慢地淡了。
“六弟,有一事孤不太明白。”
宇文翌含笑道:“太子是否问,为何不由太子直接去回禀父皇四哥的罪行,反而把消息递给了睿亲王,叫他占了这份功劳。”
太子轻轻颔而应:“对,若是孤和你把这件事禀明父皇,父皇岂不是会把功劳记在咱们的头上,为何非要迂回行事,又叫习墨桓占了这个便宜去,他的功绩难道还不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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