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侍郎颤颤悠悠地跪倒在地,吓得说不出话来。
“朕亲赐的婚,郑侍郎既然不愿意,为何不拒绝,当朕闲得无事,非要替你家女儿牵红线吗?”
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儿,什么事儿不好做,跟男人私奔去,还被自己的未婚夫亲手逮住了,这未婚夫还不是别人,是杀人不眨眼又得皇上宠爱的陶威。郑侍郎知道,郑家这回估计要遭殃了。
郑侍郎回答不了皇上的怒问,想到自己那个孽女,气得昏了过去。
可庆宣帝的怒气还没有完呢,他是闲得给陶威赐了婚,可他没办成好事,却叫众臣子看了笑话。陶威是被戴了绿帽子,可他也算是害陶威成了被人笑话的对象,这对庆宣帝来说,相当于是他在陶威这个得力手下面前失了面子了,他以后还得想办法要补救,弥补他和陶威这个属下之间可能已存在的嫌隙,他又得花功夫又得费心思,这怎能叫他不生气呢。
而下面的郑侍郎被内侍救醒后,怕这个罪名只叫郑家给担了去,就扯上了和他女儿一起私奔的张子文张家。
“皇上明鉴,臣的女儿素来知书达礼,又岂会做出这等事情。是张家,是张子文那个混帐,是他勾引了臣的女儿,臣的女儿年幼,是被他蛊惑了,这才被张子文强逼着,做出这样的丑事。”
郑侍郎打的主意是什么,张大人知道啊,于是,张大人不干了,他说郑家自己没把女儿教好,都被圣上指了婚,眼瞅着要嫁人了,还来招惹他家儿子。
郑侍郎和张大人为了各自的家族不受连累,两人不顾身份,当着庆宣帝的面,在金銮殿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就吵开了。这个时候不争辩,等皇上金口玉言的宣判,那就来不及了。本着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想法,郑侍郎和张大人可谓是卯足了劲地攀扯对方的错,这一下子,就嘴上不把门,把对方那些阴损的见不得人的事都扯了出来。
庆宣帝起先看着早朝就跟个菜市场一样,他的臣子就像两个泼妇骂街一样,他满面怒容。到了后来,听到他们扯出了对方的那些阴损见不得人的事,庆宣帝便露出了笑,两个从三品的大臣,愚蠢到自暴其短的地步,他真是佩服啊!
远在海州的睿亲王习墨桓看到邸报,和庆宣帝一样,觉得郑侍郎和张大人也真是愚蠢的无可救药。
如花从田间出来,习墨桓迎上去,递给她一个帕子,如花擦了擦手。
习墨桓问:“怎么样?田里的虫害解决了吗?”
如花点点头,“算是解决了一大半,再洒两次药就可以了。毁掉的作物没办法了,剩下的那些还能缓过劲来。”
瞥了眼习墨桓手里的邸报,如花问:“最近有什么事吗?”
习墨桓把邸报给如花,陪着如花找了个荫凉的地方坐下,如花一目十行看了邸报。
“各地都在忙着挖渠建储水池和防雪灾的事,工部的人可是忙坏了。”
“皇上拨了银子,他们食君之禄,忙些怕什么。”习墨桓不在意地说。
如花却是有些担忧,说道:“此次动作太大,皇上拨了银子,就怕真正上行下效的少,工部的人手不足,这挖渠建储水池也是一项水利工程,是需要懂行的人依据地势和土质等因地制宜而建才成的。我只想到要储水,却没能跟皇上说需要懂水利的人去办最好。而且各地的情况不同,有些地方不是储水便能解决水量过多问题的,还是我想问题太片面了,没有设想周到,我怕会好心办坏事。”
如花跟庆宣帝提到老农预言今年冬天有大雪雪灾,明年会有旱情,因而要在今年防雪灾之前,就要提前把储水池挖好,以做好河流涨水将水通到储水池保存,减少河水涨水淹毁田地的可能。庆宣帝因为也从其它渠道听到了今年会有雪灾的天灾,便就叫如花写了折子,也下旨叫各地去修渠建储水池。
可当时如花只是想到了雪灾的严重和明年旱情的提前防备,却没有考虑到各地的实际情况,她的折子里的内容是有缺陷的,毕竟术业有专攻,她虽懂农事,但有些方面她并不是都懂。各地地理环境的差异,气候的差异,她就没有考虑到。等她想起来后,她的忧虑就多于担心地方官员会因修渠更加压榨百姓的事了。
习墨桓伸手揉了揉如花皱起的秀眉,笑道:“你以为你没想到的事,朝中的大臣会想不到?朝廷决定一件事,皇上下道圣旨,都要经过数次商议的。”
说着,习墨桓正色道:“我听紫霞说你前不久就是因为忧思过重生的病,从现在起,你不要想太多,只好好休养身体,有什么事我来替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