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帆暗自叹气。
怕是真的怕,但怕的不是藤杖,是怕兄弟离心。
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太矫情,也说不出口。
“江山社稷不容儿戏。”君凌霄重新拿起狼毫,翻开一本奏折批阅,像是随意的开口,“社稷传承需要子嗣,皇族的尊严和规矩容不得任何人疏忽冒犯,就算是朕,也一样。”
君凌帆静默。
既然接下了江山社稷和天下苍生的责任,掌了这万人之上的大权,自然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任何一种会有损皇族尊严,造成皇族内乱,甚至能引起天下大乱的事情,都是不被允许的,包括皇帝在内,包括所有皇族子嗣宗亲在内。
没有人有资格在帝位上任性。
这是皇兄要告诉他的,必须牢牢记住的,铁一般的规矩。
他若敢再犯,也许不会再得到第二次被原谅的机会。
君凌帆目光又落在那些画像上,淡淡问道:“皇兄喜欢美人吗?”
美人?
君凌霄表情微顿,随即淡漠开口:“尚未有机会喜欢。”
君凌帆噎住。
三任未婚妻都还没来得及接触,就接连死在了他手里,君凌霄的确还没机会感受是否喜欢美人这件事。
这种感觉其实也挺奇妙的。
杀妻之仇,居然真的可以如此云淡风轻地被揭过……
“皇兄。”君凌帆想起一句话,表情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古人常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皇上对这句话是如何理解的?”
君凌霄皱眉,“你今天闲的?”
君凌帆摇头。
“手足或者衣服,皆是因人而已。”君凌霄道,“有人视女子如衣服,女子就真的是件衣服了?有人视钱财如粪土,钱财就是粪土?”
君凌帆没说话。
“同样的,就算是兄弟也有亲有疏,历来反目成仇的兄弟并不在少数,端看你心里如何抉择,没什么可争论的。”
君凌帆轻哂。
是啊,手足还是衣服,不过是个人认知不同罢了。
这世间有人视妻子若珍宝,以性命相护,有人对妻子弃若敝履,如对待牲口般肆意打骂。
有人对兄弟两肋插刀,待以真心,有人背信弃义,插兄弟两刀。
这个问题拿来问皇兄,的确是有些无聊了。
他家皇兄把兄弟当手足,却并不会把女人当衣服,无关喜欢与否,而是一种态度上的尊重。
至于说那三位无缘太子妃之位还赔上了性命的女子,虽说的确挺冤的,却不是衣服的差别。
较真以来,只是说是亲疏的不同。